。家医生知这关系的错综复杂，向来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留医嘱就走，霍雍叫人端来温开，哄着燕云喝去。

    他半梦半醒的，很不舒服，又因为方才扎针的时候费了一番力气，于是格外听话，噙着杯沿小喝，抓着霍雍的袖不放。

    霍雍没办法，哄不来，只好叫人带女朋友去休息，自己留照顾他。燕云嗅到他上的气味，不知怎么，昏昏沉沉之中生隐秘而罪恶的喜，似乎自己赢得了什么似的，埋在他怀里，要霍雍拍着他哄睡。

    霍雍到这个年纪，哄孩已经很有一了，轻柔拍着他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些不要的闲话，好让他安心睡。

    毕竟不舒服，睡不踏实，燕云迷迷糊糊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哭起来，反反复复：“我不喜她……你不要和她一起好不好……”

    霍雍过了几分钟才听清楚这哼唧的是什么，一愣神，燕云已经停住不说了，就叫他哥哥。

    这很奇怪，第一次见到燕云的时候，霍雍就觉得自己似乎担负了某些责任。这责任不是与生俱来，是他自己选的。

    他低摸一摸燕云还的额，又摸一摸他的脸，顺便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受一温差，担忧的蹙起眉，多少知燕云急病的症结在哪里了。

    霍雍养尊优，理直气壮的大，哪里能设地的明白燕云的不安和惊慌，但毕竟燕云已经说了，他太聪明，懂了，又拿这自己养大的小孩没有办法，为了哄他连声答应。

    燕云未尝不知这都是假的，可当时能够被哄骗也已经够了，沉沉睡去，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霍雍当然已经离开了。

    他成年之后就有了自己的房产，不经常在本宅留宿，只是会定期回来看燕云，陪陪他，或者接他去自己那里住几天。

    燕云忘了昨晚自己说了什么，也忘了霍雍是否答应过什么，失魂落魄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像个被遗弃的小卷玩熊。

    但他从此之后真没有再见过那个女人。

    大到明白更多事理之后，燕云不得不怀疑霍雍那浅尝辄止的男女关系，是否是留给自己的一空隙。

    可他不敢去钻。

    他不知世界上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恋，更不知自己和霍雍并无血缘关系就可以跨越份鸿沟，他只是无师自通，不得不坠暗恋之中，饱受煎熬，因为任何一无用的蛛丝迹而欣喜，又很快因为他们之间绝无可能而陷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