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萧条截然相反，整个院虽质朴而简陋，却是生机。视野尽是一个很小的池塘，里开着几朵荷，许是披着霞光，显得格外温柔羞；边上是几亩良田，上着灵谷与灵蔬，满碧绿清新；北边是座小屋，明岑便坐在小屋前的石桌边，像个凡间老者一样，随着摇椅一晃一晃。

    那是一朵蔷薇。

    他站在小院前，瞧着两扇老旧的木门，心底不敢有丝毫怠慢：“晚辈江游，拜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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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门“吱呀”一声向里大开，传来一苍老慈和的声音：“来吧。”

    他在想，当年他要求明丰羽顾全大局不动旁系，究竟是对还是错？而现在，他默认明丰羽带回江游，甚至让他们私底达成了这样有损家族的协议，又是对还是错？

    他的语气也很平和，不带丝毫的压迫。并不是辈对晚辈的问，更像是平辈之间的。

    明岑轻轻叹了一气。

    江游抬眸，目光清明且决：“倘若明知一切错误，如何能安心继续错去？”

    太上忘，忘而至公。可是这个世界，真正成就了几位圣人？

    明岑温和：“其实当初丰羽要你赘时，我是不答应的。”他毫无预兆说着这样一句话，见江游脸上只是怔了一怔，复而恢复先前从容尊敬神，意味不明笑了笑，“你呢，好好的凌剑阁掌门关门弟不当，为何来我明家？”

    他想到了他念念不忘执着于报仇的儿，也想到了他埋骨地的两个孙儿。

    晚霞如锦。

    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这普天之，绝大多数修士都认为修仙之便是无之？明明人非草木，即便修炼成仙，人依旧是人，又岂能真正无？

遭景却从郁郁葱葱变得稀稀拉拉。于是很多人觉得明岑早年受过很重的伤，如今暗伤复发，恐怕时日无多，已被整个明家放弃。

    他的发已白了一半，面上也满是皱纹。表说不的怡然自得，丝毫没有金丹修士应有的锐气。唯有他的眸，尽平和，却是复杂难辨，不可测。

    江游没有说话。

    但江游隐约觉得，并不是这样。

    江游忆起方至明家时，明丰羽曾对他说“有机会带你来见见我的父亲”，但这一句话，却在他借阅《太上忘诀》后方才实现。

    “有意思，”明岑笑了笑，“现在呢，你找到了吗？”

    江游敛眸：“因为晚辈心中有个疑问。”

    明岑想不明白。

    明岑凝视他，一针见血：“因为找不到一个问题的答案，便脆推翻先前所学？”

    江游坦言：“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在他摇椅旁，围着小小一圈篱笆。一朵从篱笆里伸来，好似特意开给他看的。

    因为明岑的这一句话，本没有说错。

    “这般有魄力的年轻人，可真是少见。”明岑说着，又躺回他的躺椅，闭目养神，“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语罢，他笑了笑又，“可惜这等境界，世人都还差的太远。”

    

    江游从善如坐到他边，没有丝毫拘谨。

    江游打量他的同时，明岑也已将江游上打量了一遍。他最终将目光放到了江游脸上，微笑示意：“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