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走，那就是丘山了。

    这地方百八十里，除了那里，没地方可以藏人了。

    **

    此时的丘山，一片安静。这里着成片的白桦，灰白的树在夜中宛如一个个杵立的幽灵，树叶随着风动簌簌响，雨丝细细密密往降，扑得人脸上一片雾。

    脚草密成林，偶有昆虫过，窸窸窣窣，往脚里钻。

    卢诚手机没电，扔在兜里，前黑漆漆的一片，很难找到目标。手心在粝的树上磨久了，被雨一淋，有些丝丝痛。

    他抹了一把脸，喊了一声，“方全坤！你他妈给我来！”

    无人应答，只有簌簌而响的树叶拍打声。

    卢诚低声了句，摸黑往山上去。这里本来是有条路的，直通山上，两边去是农作的稻田，还有外地人在这里养蜂，但偏偏手机没电，乌漆嘛黑的，摸不着路。

    时间在逝，梁晓又不知是不是真被带走了……

    卢诚不再探路，直接上去，旁逸斜的枝在胳膊、脸上划过，他也没顾上，直接冲上山。

    山上有间屋，正亮着灯。

    卢诚一脚揣开门，里面空空如也。

    “妈的！”卢诚狠狠砸了墙。

    “迟了五分钟。”

    后有人说话，像破风箱，低沉嘶哑。

    卢诚猛地转。

    方全坤穿着旧军大衣，着帽，帽檐压得极低，一双苍老的睛。

    卢诚直接问：“梁晓呢？”

    “当然不会在这里。”

    卢诚睛罩着一片寒霜，“你挟持她了？”

    方全坤抬手摘帽，就着屋里一灯光，可以看见脑袋上没有发，光秃秃一片。没有帽的遮挡，他这才看清楚了——方全坤整张脸已经瘦得不成样了，脸耷拉着，皱的，窝陷，黯淡无关，脖上的肤松弛可怖，像着一张□□。

    “看见了？”他测测问了一句。

    卢诚没说话。

    他想起那次公车上，方全坤无意来的手臂，也是皱一片。

    但如果没记错，他现在应该没到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