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什么，你不许死……”

    “什么玉佩！鬼才给你放玉佩！你想的！”

    那嘴角的血线仿佛串了细小的绸缎带，淅淅沥沥不停歇的从嘴里往外淌。咽一便断一截，接着继续一丝，毫无断绝。

    那佛珠串上只剩一颗白玉母珠，母珠不是规整的圆形，是有棱有角的一块锥形玉石，被黄丝绦缠成了死结，挂在其上掉不掉，顾济看着它，觉得何其熟。

    朱牧尧唯恐他不懂，又抢过血丝佩，将那母珠契合在血丝佩缺。

    顾济已是昏昏然神思不属，听朱牧尧絮絮叨叨了许多话，形渐渐坠，一闭目坠斯人温的怀抱。

    两块碎片合二为一，十分妥帖。

    真真切切是十年前的，鸳鸯血丝佩的样。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顾济咽血线，淡笑，抬手捡起了玉佩，对着冷静不再的帝王，淡淡的说：“不用忙了，陛。此去经年，碎玉无还。罪臣别无他求，把它放我官樽里罢……唯此一念……”

    朱牧尧知这是回天乏术不敢直说的意思，可他哪里舍得顾济就这样走了，怒：“什么病症！朕要你这等庸医何用！”

    “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玉佩碎了，铁秀兰也枯了……”顾济不不顾的念着久远的诗句，一边念，一边吐着血丝。

    “为从栖玄胡把这碎片捞上来，我了三十多个日夜，白日里为不给别人瞧见，便要祁公公守着九曲回廊桥。，还只能在断期，涨期质混杂，不好找……”

    朱牧尧急红了，见到血丝佩直接爆了一直以来的冷静，火急火燎的训斥：“你吃了什么！吐来！吐来！”

    顾济已是弩之末，看到碎佩竟在自己前合成了一块，一时气血翻涌，守不住最后一丝清明，“哇”的一声，吐了好大一鲜血。

    “主东那年围猎，我看你留着玉佩，我兴……特别兴……可是你怎么不来，别在腰上多好看，非要藏在袖里……”

走一步趔趄一步，最后急忙忙的跑去亲自找太医去了。

    太医来的速度极快，也正好是近日环景帝垂青的红人，刘院判。

    朱牧尧从慌中停顿来，听他念这首久远的赠佩诗，帝王终于从歇斯底里中回神，也不嫌弃血污腌臜，伸手帮着顾济抹去淌不停的血，藏了这么久远的思慕，终是抵不住生离死别：“你怎么这么傻……"他皱了一张脸，几乎是要哭来，颤抖着手把只剩白玉母珠的黄丝绦递给顾济，着急忙慌的说：“蠢货！你看看，这是什么！”

    朱牧尧明黄的龙袍上也染了一大片猩红，可他顾不得这些，心里无论如何舍不得，却也抓不住逝的生命，他忽然悔的无以复加，张嘴想要解释，却终是无能为力，只能极尽剖心之能，诉说被彼此蹉跎的十年过往。

    “若不是齐家着我娶宜妃，我又哪里会广开后……采女的折是你准的，你怎么这么狠心……”

    这样躲在朱牧尧的怀里，思绪反而慢慢沉淀了来，心想着，这样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多好，惹了一个帝王，谁死得其所？谁一世凄凉？

    院判大人见皇帝跪在地上抱着个人，地上一滩污血，吓的也不敢走路了，膝行至顾济面前，诚惶诚恐的望闻问切了一番，随后抖着手匍匐在朱牧尧面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