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有灵逸之。

    如果仅仅只是质地绝佳，倒也没什么奇，但奇就奇在，那大红的布料竟在光的照隐约放金黄的光芒，这光芒不是固定的，也不是刺目的，看上去十分柔和明媚，然后像一般，顺着衣服形成的褶皱缓缓游动，并跟随穿着者的行走和光照的变化不停转换着或明或暗的彩，宛若黄昏临近之时遍洒在天空中的那一抹云霞。

    然而当你走近了去看，却又会发现，这匹布哪里掺杂什么金云霞？在背光，它果真就是一匹纯红的布料，没有一丝瑕疵。

    那件蓝的衣裳也采用了同样的布料，在背光是纯，到了光却会散发柔和的蓝白光芒，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许多闪耀的光，像遍布夜空的繁星，于静谧之中透许多神秘和灵动。

    看完这两件衣裳，再去看孟氏绣庄产的新式蜀锦，立刻就能察觉二者的差别。新式蜀锦之所以会放光，是因为在编造的过程中，织女把一金线混合在经纬里，远看十分丽，近看却能发现这金线比蚕丝得多，得多，极大程度上影响了布料的质地和手，令它显得不那么光，也不那么垂坠。

    它虽然璀璨，但这璀璨是陋的，人工编织的痕迹太过明显，全然不似两位妇人上的布料，手细腻，质地垂坠，近看纯净无暇，远看柔和明媚。它之所以能反光芒，靠得不是糙的金线，而是其中的、细得难以用看见的一层蚕丝编织的网。这层网与底布完全合在一起，显现的光芒是浮的、薄的、透的，与大自然的光芒相辉映，浑然一。

    如此细的工，如此自然的光彩与泽，立刻便把那新式蜀锦衬托得俗不可耐。即便张惠和三姨娘相貌只是中等，且上了一些年纪，却也显得容光焕发、风韵犹存。

    正忙着抢购蜀锦的贵妇、名媛一个个地看过去，然后一个个地呆住。

    第103章 绣娘25

    张惠和三姨娘假装没发现对面那些贵妇、名媛们的注视, 一步一步摇曳多姿地走自家店铺。她们抬起手去拿货价上的布匹，于不经意间挥一片霞光或是月辉，又轻飘飘地走到厅里坐，足尖一翘, 令裙摆散落一地, 粲然生辉。

    来自于对面的视线越来越多, 越来越灼。终于有人捺不住，快步走店里问：“二位老板, 你们上这两件衣裳用的是什么布料？店里可有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