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透着倦意的声音：“初语，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不必回谢初语便知来的究竟是何人。镜月阁的大老，她的师父，也就是牧棠的生母，姬雁。

    老阁主牧和过世之后，有很的一段时间，都是姬雁一个女在打理着整个偌大的门派，并将这个镜月阁变成如今南方的魁首，可以说镜月阁不能够没有姬雁。但纵然如此，姬雁也无法代表整个镜月阁，镜月阁终究是牧家的。

    所以真正的牧棠离开之后，姬雁很快将谢初语培养起来，成为了新的阁主，这个秘密在镜月阁中也只有少数人知晓，在过去的十年里，镜月阁便是由姬雁与谢初语在支撑着。

    纵然如今谢初语已经不再是牧棠，但姬雁却依旧是她的师父。

    谢初语微微闭目，心中像是空落了一块，不愿停脚步，却又不得不停。她缓慢的回转来，定定看向姬雁。

    姬雁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总是穿着最为华的衣裳，纵使岁月也无法摧折她的貌，不论在何时，人们总能在第一注意到她。

    谢初语对此人早已经无比熟悉，但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不见，谢初语才发觉对方的发间不知何时有了灰白的痕迹，她的容貌依旧明丽，眸却已经现了难以掩藏的风霜之，那是承受过无数生离死别之后黯然如同大火燃过后的灰烬一般的神。

    迎着姬雁的神，谢初语觉得自己脚步沉重如铅，几乎要定在原地无法再挪动半步。

    对上这神的刹那，谢初语知自己心中最后一微薄的奢望也碎了，碎裂成了镜月阁大门前的尘埃，被光搅动在风里不得平复。

    “去看他最后一吧。”姬雁直视谢初语，神无喜无悲，只略有疲惫的低声：“我不知这三个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既然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原因。”

    谢初语不知自己应该什么样的回答，她只是怔怔看着姬雁，直到对方转往里走去，她才像是失了魂般跟在姬雁的后往里走去。

    十岁之后，她在镜月阁中使用牧棠的份皆着面，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正的模样，更少有人知她是一名女。所以此时她跟随着姬雁来到镜月阁，众人匆匆往来，却没有人对她太过在意，她木然的跟在姬雁后，心中却不免觉得有些荒唐又有些悲凉。

    不过是一重面，便是两人生，于她于朝颜来说，都是同样这般。

    镜月阁对于谢初语来说十分熟悉，其实不需要姬雁带路，她也知这里的一草一木究竟是什么模样，姬雁最终带着她到了一房间之外，停了脚步，回眸：“他就在里面。”

    “明日便要葬，你若再迟来一天，便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