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这两幅画画里的人有没有区别。

    时亦南的回答是没有。

    白一尘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自从他再也分不清时亦南和其他人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画其他人的画像的，尤其是男的，他觉得自己画来的所有男人都是时亦南。

    可是最近白一尘又觉得，或许不是这样的，他也许还是可以画其他人的画像的，只是他分不来而已，因为他自患病以来再也没有在画时亦南的同时画过其他人了，但是当他同时画两个人时，他发现自己画的方式是不同的，画中人的五官有些细节是不一样的。

    夏起曾经告诉过他，他其实是能看到别人和时亦南完全不同的脸庞的，他自己也应该是分得清的，他已经可以看清乐栋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看到的是时亦南，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时亦南。

    只要他迈过这个坎，他的病就能治好。

    只要只要，说的这样轻巧，可是真要到他又怎么会一直为此郁郁那么久？

    白一尘越想心越，渐渐攥画笔，再也画不去。

    几秒后，他站起脱袖，对宋玉珩说：“抱歉宋老板，今天我状态不太好，没有办法再画去了。”

    宋玉珩愣了一，走上前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你没事吧？”

    宋玉珩知他求白一尘画的画像已经到最后分了——也是最艰难的那分，可是他走到白一尘边后一看画像，顿时就惊住了，他指着画像上的人说：“你画的人……像我的啊。”

    白一尘闻言也跟着愣住了，他问宋玉珩：“……像你？”

    “是啊。”宋玉珩说，白一尘拒绝他的理由一直都是他只能画时亦南，画不了其他人，可是他看这幅画，即使还未完成，也能看画里人明明就是他。

    “不可能的……”白一尘怔怔。

    宋玉珩只得指给他看：“我右睛上面这，有颗小痣，你画来的，时亦南也有这样的痣吗？”

    白一尘更加怔忡了，颤声：“……没有。”

    宋玉珩笃定：“那你画的就是我。”

    “我画的是你？”白一尘呆怔着望向宋玉珩，盯着他的脸庞睛一眨不眨，的确在他右睛上方看到了一颗黑的小痣。

    白一尘影微晃，趔趄地后退两步。

    是的，他想起来了。

    他看到的所有人的确都是时亦南的模样，可是除了脸，那些人没有一和时亦南是相似的，就连他们的脸上那些斑和痣他也是能看到的，他甚至还一度将这些看作是区分时亦南和他们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