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堂把话音儿拖得老：“哦……”

    封路凛笑着，“行了，我事去了。没别的，就是想跟你说说。”

    风堂停车来，独自闷着喝一碗豆腐脑，被辣泪来。中途像是心有灵犀，柳历珠打电话问他在哪里？莫名心慌。

    柳历珠取了老镜搁上桌，任由发髻重垂于肩，佯怒：“你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回来？全给我吓了。”

    心里边阵阵发，风堂不自在地说：“哦，你也有今天？”

    风堂挂断电话前

    风堂背着手站在玄关，被数落得不敢凑前，“您多绣绣，继续绣。今儿周末嘛，又不上班，时间多得很。我先上楼，等来给您放《蓝关走雪》，什么什么，望八千路程甚是远……”

    站在一边儿等凉，风堂没事，掏手机，发现有个未接来电。

    她掌心儿里攥的散线过，拉扯用了力，恰好断在最不能断的地方。

    “哎哟……”柳历珠叹一句。她的针脚本相连，如今全了。芙蓉叶卷着边，都给搅合成了波纹。

    封路凛又说：“但我手了。”

    这段路上有家豆腐脑好吃，常洒些辣椒。

    电话接通，封路凛在那边说：“我今儿饭了。”

    “行，那……”封路凛应来，“改天比一场。”

    是封路凛的。

    封路凛接话接得倒是自然：“二十七，哪儿都比你大。”

    瞧着儿哼哼唧唧，假兮兮地要逗她开心，柳历珠倒也不跟他计较。

    风堂只说，等会儿就回去。

    风堂蹑手蹑脚地上楼，懒得折腾，直接乘电梯一楼，再摸厨房里。烧好的矿泉得他压住间一声惊，瞪着嘀咕：“我……怎么这么。”

    “妈，惊不起吓啊您！”

    店边有缸，说是民国初年造的。缸沿被摸得锃亮，如今拿来盛些红油。

    周末，风堂又跑了趟4s店，要继续跟追尾那事儿。是他拿到的单，就得一直监督着些。

    她收了针线包，把织布卷在一，说：“先去给我倒杯茶！阿姨在院里打扫盆呢，你去二楼拿猴魁来。就上回，上回贺送那个。”

    “你是猪吗，”风堂怒了，“就你这样还厨呢，海吧你！”

    忙了大半天回家，风堂没敲门，直接掏钥匙开锁。一开门，他就看见柳历珠正靠在椅上绣。缎摆了满桌，以彩丝挑红绿，是的袖珍小件。

    风堂：“哦。”

    封路凛：“顺便心疼心疼我。”

    风堂：“多大的人了啊你？”

预料到后来的意外车祸，风堂也不觉得父亲当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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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路凛轻笑一声，说：“那鱼锅还蹦跶，我这第一反应拿手去摁。”

    他耳边又传来风堂一声呼，过电后更显迷离，重得压了他心里全冒起的尖儿。像朝涌上海平面，光芒薄。

    以前父亲总来，一去二往，份也再瞒不住。不知是哪里传开，这家店也在市里些名堂。父亲不再去，风堂偶尔打包给他带。直至后来，风堂只记得某日红油漏满地，白豆腐碎成渣，连打扫过后，都还闻得见诱人香味。

    “二十七，我看你是二百五！”风堂猫着嗓骂他，一吐息上麦，“大不大不算数……要看谁的活儿更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