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难过，笑呵呵地在他背后喊着：“沈溪石，你知你脸红了吗？”

    他不知自己当时有没有脸红，但是那一日她的脸红艳的就像现在他接过来的这朵牡丹，缓声念了当年的最后一句：“恼得山僧悔家。”

    顾言倾忽地怔住，显然没有料到她当年求而不得的一句，会突然冒来。

    她走后，他偶然翻书才知，古人以芍药相赠，表达结之约。

    当年他已十四，她也有十三，赵国的小娘十三岁便可婚嫁，即便没嫁，也多已有了婚约，他一直对她不假辞，不过是彼时的他不过是明远伯府的庶，她对他的垂青，早已使她成为各家小娘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不忍心看她的名字被旁人羞辱，那隐秘的想望只得压在层层伪装之。

    她不知，她曾经是他暗人生里，唯一的一抹亮光，鲜艳，灵动，快，像自由自在的狐，在他的心海翻。

    他想如果没有遇见顾言倾，他大概有朝一日会杀了明远伯府的人，是她化解了他心积郁的戾气。

    只是想到自己当年为了赶走她，狠心说了那许多戳人心肺的话，沈溪石忽觉自己的残忍，“阿倾，你可曾怪过我？”

    他又说的没没脑，可是顾言倾总是能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六年前，也是这样的一朵，她满心喜，他冷若冰霜，可是那时候她好像就是有磨不完的蹭在他的边，自以为自己看穿，其实不过是一个鼓励自己持去的借。

    有家人庇佑的顾小娘，大概真的是她此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不曾。”顾言倾淡然回了一句。

    忽觉面前的人欺近了过来，不由本能地低，那一朵芍药便在了她的鬓发上，“阿倾，这是我许诺你的!我查了黄历，后天是个吉日，我聘可好？”

    顾言倾蓦然抬，对上他满是期待又隐有忐忑的琥珀的睛，微微弯了，浅浅地了一个“好！”

    又迅即地：“不过，如果你要在后日聘的话，大概今明两天便要将从徐家救来了，你可有把握？”

    “自然！”

    前院里，杜氏听说沈溪石买了许多小吃和一篮过来，对着林承彦：“倒像是你教的路数。”

    林承彦笑：“自然，拨一二是有的，也是他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