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公夫人在打量顾絮，夏夫人也在打量杨夫人。

    林家给她聘的时候，也没这般豪奢，溪石当真是举破家之力来娶妻了。

    另有四季的绫罗绸缎七八只箱，剩的便是象征甜白的四京果：冰糖、桔饼、冬瓜糖和金柿，以及八式海味、十二对牲畜、两担喜饼、香烛鞭炮等。

    茶饼旁边是两箱晃的金银玉酒，再接着是四箱共十六坛酒，每个酒封上都写有名字：羊羔酒、银瓶酒、苏合香酒、蔷薇酒、霞酒、玉髓酒、琼浆酒、东酒、红曲酒、荔枝酒、酒、兰芷酒、香泉酒、玉沥酒、蒲中酒、鹿酒。

    杨国公夫人不从财和权字上来夸，单是拎来沈溪石对于顾絮姑娘的谊，倒是让一旁的夏夫人看一，有这般明的夫人在府中坐镇，若是自家小姑嫁过去，哪怕没有夫君的，也定然能够维持着正妻表面的尊荣，也不会过得很差。

    荣夫人

    此番见她一茜红锦缎描裙，满雅青发丝梳了一个朝髻，只了一赤金红宝石芙蓉簪，手腕上是一对白的玉镯，盈盈立在杜氏后，当真是明珠生、玉莹光，有倾城之貌，又不乏端庄淑静，心里一时倒有些遗憾那般决绝地打消了儿的念想，这姑娘也只是差了些，人品模样，倒是越过了先前与沈溪石议亲的几个。

    若是叔岱真心喜，她怕也是不忍心让他连一念想也没有，叔岱毕竟也是少年窦初开的时候。

    各家夫人或是摘了一个镯，或是了一发簪来，也有事先备好玉如意的，也都往另外备着的一只大红锦缎铺垫的托盘上放，算作给顾絮姑娘的添妆。

    顾言倾微怔了一，两颊便绯红，杨国公夫人这段话实有，盖因植茶叶必须用，故赵国风俗，以茶饼礼品，暗喻小娘一旦缔结婚约，便要守信不渝，绝无后悔。一时不由暗恼，她既是答应了，自是不会反悔。

    临走的时候，京兆尹荣夫人和杜氏低声：“有一事，不知当不当告诉杜，不说的话，我心里又有过意不去。”

    那一前几日才被自家夫君熄灭去的小火焰，又“扑哧扑哧”地在夏夫人心上滋，再看向杨国公夫人时，睛里便带了灼。

    荣夫人这才悄声：“我家官人说，这些天里，汴京城的茶楼酒巷，隐约有人传顾小娘是寡妇，又有说原是来京寻未婚夫婿的，被沈大人看中，便用了抢的，还让来给顾姑娘镀个金，杜心里有数才是。”

    一旁的杨国公夫人笑呵呵地：“都说‘油麻茶礼’，沈大人这一番倒是我在汴京城里见到的最实诚的一次，顾姑娘好福气！”

    杨国公夫人这是第一次看清顾絮姑娘，前一回杜氏办宴，她来得迟，顾姑娘落了，并未见到。

    杜氏笑：“无妨，荣夫人但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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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氏不由也晃了，旁的不说，单那龙团凤饼、龙团胜雪便是绝，前者一饼值二十千钱，后者一饼四十千钱，这满满的两箱，估摸也有千两银钱了。

    夏侍郎府上的夫人看着那堆聘礼，眸里寂寂生光，不想沈枢相手竟这般大方，那茶饼都是御前贡茶，便是这一份殊荣，也是旁人所不及的，怪贾家、魏家、郑家都想把女儿嫁给沈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