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言的时候，翠微心里便有些畏惧，这些年越发如是。

    皇后见小米添得差不多了，将手中的绿釉提耳鸟罐递给了一旁的小娥，接过小娥用垫着素绢托盘呈过来的罗布巾，轻轻拭了手，不意瞥见翠微脖颈低垂，状似不在意地淡：“你近些年在本跟前倒是越发谨慎了。”

    翠微心微骇，面上镇定地：“婢是您近的嬷嬷，不敢不谨言慎行，以防给主添惹事端。”

    皇后见她这般说，将手递了过去，翠微立即抬手扶了她阶，只听皇后轻声笑：“你自来思虑得多，心里有一张明镜似得，不过，你是娘亲给我的人，有时候举止越轨一些，也不防事。”又叹：“里除了灵犀，个个见我大气儿都不敢，有时候这日过得就像只有自己一个活一般。”

    翠微不敢接这话，只往灵犀公主上引：“婢昨儿个听说，陛要给公主建府邸了，公主看就十四了，明年便要及笄了。”

    听到女儿，皇后面上的笑意了两分，“是啊，陛自来惯她！”

    翠微跟着应和：“公主自幼便了一颗菩萨心，又活泼，莫说陛，整个皇里的娘和嬷嬷们没有不心疼公主的。”

    翠微见皇后提起公主时面上的骄矜，心忽地便想起来透明人一样的大皇，大皇尚灵犀公主三岁，因是陛酒后幸小娥所得，是以，陛并不甚喜，大皇这些年倒像里的透明人一样。

    两人正说着，侍儿禀报：“禀娘娘，司膳局的宜华县君求见。”

    翠微心微松，笑：“娘娘，定然是为了后日淑太妃娘娘的生辰菜肴来的。”

    皇后略略：“宣！”

    ***

    淑太妃生辰这一日，杜氏嘱咐言倾穿得明艳一些，是以，顾言倾着了一桂绿双绣海棠缎裳，系着一条浅樱齐瑞锦襦裙，挽着四指宽的玉绣折绫披帛，襦裙穿了一双轻便的云粉锦履，雅青发丝叠拧了朝云近香髻，着一装千叶红宝攒金芙蓉面。

    面是杜氏派人送来的，让顾言倾务必要着。

    等顾言倾现在杜氏面前的时候，杜氏将她拉过去左看看右看看，抿嘴笑：“当真是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