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须臾，杜贵妃就妆扮好了，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羊脂白玉簪绾起，面上敷了淡妆，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盈盈在陛跟前转了一个圈，玫瑰绣着芍药的十六副罗裙，层层叠叠地在元帝跟前漾开。

    升平楼里杜氏端起面前楠木雕几上的茶碗，微微抿了一，便听人唱喝：“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庄淑太妃娘娘吉祥，瑞和贵妃娘娘吉祥、贤妃娘娘吉祥。”

    杜氏带着言倾饶过小几，跪在了大殿中，“太后娘娘千岁，庄淑太妃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吉祥，瑞和贵妃娘娘吉祥、贤妃娘娘吉祥。”

    顾言倾垂着，风隐约看见紫、芙蓉、杏黄、玫瑰的裙裾细细窣窣地从前拖曳而过，一阵淡淡的脂粉味袭来，顾言倾不由微微屏住了呼，等众人到上首坐，才小心翼翼地了气。

    沈太后往底一看，见众人都是姹紫嫣红、珠翠环绕，一时看得都有些晃了，笑：“都快快起来吧，好些日没这般闹过了，我今个也是沾了太妃的福气。”

    庄淑太妃笑：“这话说得，还是心疼妹妹，给妹妹这份脸面。”庄淑太妃显然是真的兴，眉俱是笑意，又对皇后娘娘：“也是劳累了皇后。”

    “这是臣妾该的，淑母妃折煞臣妾了！”因着沈太后看顾淑太妃，连带着皇后自来也给淑太妃两分脸面。

    一番寒暄过后，便有人端着漆红镂金盒过来，不一会儿顾言倾前便摆了杏仁茶、御膳豆黄、莲蓬豆腐、八宝野鸭、鱼片、绣球贝、八宝兔丁、玉笋蕨菜等，随着小黄门唱喝：“开宴！”

    上的皇后娘娘起：“臣妾敬母后和淑母妃一杯，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淑母妃日月昌明，松鹤。”

    沈太后和淑太妃笑呵呵地饮，接着大殿中央便有乐伎舞姬上来表演助兴。

    杜氏怕言倾吃不好，示意银九将那味淡不粘的豆腐、笋片往言倾跟前挪，低声：“怕是要两个时辰呢，多少吃。”

    顾言倾微微，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箸笋片，看着前段婀娜的舞姬甩着的袖在大殿中央旋转，暗似乎是结合了丹国的胡璇舞，裙摆倒是旋裙，只是那杏黄短衫倒比前些年宴上的服装更透了一些，隐约可见舞姬前的一片玉雪，暗戳戳地想，也不知是不是后嗣稀薄，沈太后了此招。

    今儿只开升平楼的宴席，不似从前官家尚要在集英殿里宴饮大臣，是以今个的每一菜倒似是刚锅的，有些微微，笋片当真如玉一般，顾言倾一早便起来，又是跪又是呼千岁，当真有些饿了，一连夹了几箸，却也是缓缓地咀嚼，

    这大殿之上，有多少双睛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