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错。

    墨修站起来走到小七边，“我知你恨蔡覃杀你家人，可他不过也是听令行事，陈王赵邯这个人我打了多年，本来就是这样，为人暴戾，不择手段，他的野心倒是极大，如今得了大周，大周的大好河山转已经被他糟蹋成人间炼狱，只怕今后小小的楚国也填不饱他的胃，若是让他得志，绝非天之福。”

    “你这是准备打陈国了？”

    墨修看着小七，平静地答，“是。以弱击，奋力一搏。我不能睁睁看着楚国变成今天的大周。”

    小七看着他的眉，忽然觉得他不笑的时候，和秦楚竟有七八分相似，想起秦楚的话，“这是我的故乡，我岂能睁睁看着它落陈王这人手里。”

    “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墨修，“没有。”停了停，“但是赵邯这个人有个极大的缺，就是谁都不信，大权独揽，独断专行，他早忌惮蔡覃已久，蔡覃虽然会打仗，帮他拿了很多地方，但你杀了蔡覃，也未必不是合了他的意。如今他们陈国，蔡覃一死，一屋将相谁也不敢稍动，都像鹌鹑一样缩着，好几个儿，除了那个被扔去戍边的老六，都被拘在延城里，竟没一个能分一权。”缓缓说，“如果赵邯死了，陈国必然大。”

    小七看着墨修，墨修看着小七，良久，墨修才又开，“陈楚弱，楚从于陈。送到陈国的贡品今年又要再加一倍。今年又要贡十名绝女……”说到这里，停了来，话到这里，只有一半，却已经说完了。

    小七打量墨修半晌，说，“所以你大半夜的把我诓到这里，是要我去帮你杀陈王？你有几成把握？”

    墨修坦坦地直视小七，“大概五六成。”

    “五六成你就敢让我去送死？”

    “这五六成是我的把握，你呢？你有几成？”见小七沉默不语，墨修，“靠你自己，只怕连延王都不去，难得我刚好也要杀陈王，这五六成是我白白送给你的，这机会，千载难逢。”

    小七默然良久，“让我想想，明天答复你。”

    墨修唤人来送小七回房休息，自己仍坐回案前批阅文书。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依然未歇，人提着灯笼，撑开一把油纸伞，伞上绘的是鱼戏莲叶，在细雨中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楚，小七刚要走，忽听墨修唤，“小七。”

    小七回，看他在昏黄摇曳的烛光脸平静地说，“小七，如果事成，我就大开祈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