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本人。

    但毕竟如人饮，冷自知。

    镇北王在京的这段日，榻的地方是一皇帝所赐的旧宅，虽然旧些，幸喜宽敞，镇北王也并不是个穷于讲究之人，所以住的十分安稳。

    因要在此行礼，太也早派人来洒扫一新，挂了彩绸灯笼之类，于那沧桑老旧里显了几分喜气洋洋。

    这一夜，林府之中几乎无人眠，杨夫人同林御史说了半宿话，实在睡不着，便来西闲房里看望。

    果然见西闲靠在床边坐着，手中擎着一卷书，走近了看，却并没有看书，而是微合着。

    杨夫人正担心她歇息不好，见状才要悄悄退，西闲却并未睡着，睁见是母亲，便唤了声。

    “你是没有睡？”杨夫人折了回来，在床边坐了，“还不赶合一合，再过半个时辰，就要收拾起来了。”

    西闲：“母亲怎么也没睡？”

    杨夫人：“跟你父亲说了会儿话，他不放心，我来看看你。”

    西闲一笑：“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夫人望着她，言又止。

    这许多年来，家里最叫人放心的就是这个女儿了，但正是因为太叫人放心了，所以存在极低。加上林御史并不是个以家为重的人，所以直到今日……西闲要嫁了，且要远嫁，林御史才蓦地察觉，自己还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

    林牧野回想往事，心里自然也有些不是滋味，只是他常年都是一副冷面家的模样，不愿自己跑到女儿跟前哭哭啼啼状，便打发老妻过来探望而已。

    杨夫人叹了声：“西闲，你父亲……其实也是疼你的。”

    西闲听了这句，低靠在了杨夫人怀中：“我知。”

    杨夫人本来还带笑，被她窝在怀里的瞬间，突然想起当年还是小孩的西闲，从来都是自己的小棉袄，可从此之后，母女们见一面都也难得了。杨夫人再难维持笑容，泪瞬间跌落。

    西闲抬见母亲落泪，本要安两句，可任凭她有七窍玲珑心，看待事再通透，也无法抵御骨血天，瞬间鼻酸之极，底，她知自己一旦开声音必然沙哑，索什么也不说，只叫了声：“母亲。”伸手抱住杨夫人的腰，把脸埋在了她的怀中，也将跌落的泪都掩藏在那重重衣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