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飒飒，透过铁甲钻，冰寒骨。

    虽然已经近四月，但绛州之地仍是风雪连绵。

    顾恒素来好洁，但此刻上一件钦差的玄衣上斑斑驳驳，那是涸了的血渍。

    北蛮人已经连续两天攻城，好几次差给他们攻破城门，幸而绛州是个古城，城池固非常，占有地理上的优势，易守难攻，又加上顾恒力主死战，稳住了军民之心，这才又多撑了月余。

    但城中的粮草已经快要耗尽，只怕再也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城外的云底，不远就是北蛮人驻扎的营地。

    这次他们是倾巢而，放看去，一团团的火把之光，绵延不尽，可见他们的兵力何等的充足，偏偏战力又无比悍。

    这恐怖的令人绝望的一幕，对每个在城上值夜的士兵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跟震撼。

    因为粮草欠缺，顾恒半月没有认真，比先前离京的时候，越发形销骨立，脸苍白如纸。

    他不知自己能支撑多久，但在呼最后一气之前，终究是得站着。

    当初在选择离京的时候，他就预测到了所有的后果。

    求仁得仁，而他也是甘之如饴。

    当夜，蛮夷大军发动了猛攻。

    顾恒并未离开城，只在城门的守备房中歇息，听了动静，便先士卒提刀跃。

    蛮人像是蜂拥而至的蚂蚁，架起云梯，喊杀声震天。

    顾恒纵跃起，提刀砍翻了一个蛮人，的血飞溅而起，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张弓搭箭，向着城门底一员看似蛮将的人去。

    夜中，火光闪烁，蛮将仿佛铺天盖地，如何能够杀尽。

    绛州守将士兵们，却都忘了其他。

    甚至连城中的老弱妇孺，也都拿起了可用的任何武。

    因为所有人都知，城破，就是所有人的地狱。

    不知砍杀了多久，顾恒上的玄衣已经给血染透了。

    而天边，已悄无声息地开始泛鱼肚白。

    原来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他们已经迎来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