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筠费力地站起来，那人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笑着与他说话，叫他的名字。他却像看一场无声电影，一个字也听不见。

    行驾驶特训的梦断断续续了一午，梦里一直在疾驰，从最初把握不住稳度，到后来与迟玉角逐队里的“车王”，再到之后和迟玉一赛，合作拿了个名回来……

    他却苦笑，明白只是一场梦。

    醒来时，文筠急促地气，好似刚与迟玉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比赛。

    “也没有很像吧？”

    文筠坐在东风猛士里，在白茫茫的雨幕中如分海一般，劈一笔直的通。

    然而这杂技没耍好，盆在被上弹了一，没能挂住，又去了。

    迟玉回了那人一脚，“什么兄弟？”

    如果没听到荀慕生那句“他已经不在了”

    众人哄笑。文筠有些恼，愤愤瞪向对方，目光相时却登时愣神。

    文筠还抱着被，正要蹲捡盆，那叫迟玉的人已经抢先一步蹲，捡起盆往上一抛，跟耍杂技似的。

    “他们一样！”

    那人走近了，一净无尘的特战迷彩，连黑的战靴都光洁无灰，后的光片凝聚成一张庞大的镜，投来闪耀的光，落在他上，勾一圈圆的金线。

    “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有像诶！”

    梦境杂无章，毫无逻辑与规律可言。陌生的荒原顷刻变为熟悉的军营。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迟玉的迷彩从来没有如此净过，总是沾着泥浆、裹着野草，被血与汗浸透。

    “不是兄弟么？我｀，你俩去照照镜，很像啊！”

    有人追来，吼：“迟玉，你丫哪里跑！”

    追来的人一脚踹在迟玉腰上，正要开揍，突然两放光，“嘿！迟玉，这你兄弟？”

    副驾上的迟玉吼：“兄弟你这样不行啊！上次不是说了吗？咱们开这车不能光拼速度，必须得稳啊！你看看你，这一趟来洒了一大半，这他妈还没设障啊，以后有障碍了怎么办？杯都得被你甩去！”

    大伙围过来，文筠被挤到迟玉边，盆饭盒被掉了一地。

    “脸也一样大！”

    “……”

    心里一个声音说：你看，迟玉回来了。

    文筠心里烦——老是没提，还要被边的人念叨，一午就没清静过，一气上来，反驳：“没洒一半，就洒了三分之一。”

    迟玉火了：“你还狡辩？”

    但放在车里的，却洒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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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有，很像好吗！”

    场景再次转换，驾驶训练场暴雨倾盆，沙土被雨搅成烂泥，又被速飞转的车抛向半空。

    但即便知是梦，他还是想听一听迟玉叫他的名字，哪怕一次也好。可离队至今，他无数次梦到迟玉，梦里时有声时无声，却终归是一声“文筠”都没听到。

    初特大队，文筠和其他人一领了寝，正往宿舍走去，走廊上忽地冲一人，来势凶猛，撞掉了他怀中的塑料盆。

    文筠有懵。

    迟玉很帅，睛邃有神，角微微上扬，是个痞笑的幅度。

    若不是前些日再次驾驶了一回东风猛士，应该不会梦到当初学驾驶时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