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老是教他认字。教本自然就是青葙手书的《山志》。小童很没兴趣，却又装好奇，倒学了不少字。先前走过的那些山山也印在小童脑里，时常在梦里见到，烦得很。

    不知不觉，拜师已经三个月了。小童琢磨着再学不到东西就离开，不跟这老混浪费时间。心里有了去意，伺候起师父来也没那么尽心了。好在青葙本就大大咧咧，有时看他脸，只当是跋涉累了，也不去多问。

    小童心思虽重，毕竟只有八岁多，沉不住气。一日傍晚，小童扎着帐篷，见到青葙又从行里掏那《山志》来，忽然气冲上来，几步窜到青葙手里，抢手稿摔到地上。

    “你到底教不教我？！”

    青葙大惊，连忙捡起书，怒：“你什么！”

    小童冷笑：“你当我跟着你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学你的功夫！谁要跟你识字了！之乎者也的有个用！我要学功夫！学法术！”

    青葙腾地站起来，一书到小童脸上。他人大，这一站起更显威严。小童给他打得脸都转过去，首先倒不是到疼，而是害怕——要是他气急了，把自己杀了怎么办！尸丢在这儿给狼吃了也没人知！

    小童捂着脸发起抖来，还没等青葙骂他，他先扑通跪，珠簌簌往。

    “师父！徒弟错了！徒弟一时脑昏了，只想着学拳脚傍，以后不给人欺负——徒弟错了！”

    “你……”青葙显然极力压制着怒气，手抬起来，又放了。他重重哼了一声，走开两步，背对着小童，“连字都不识，还整天想着打架！我教不了你，你走吧！”

    小童哭得脸都红了，跪着挪到青葙前，抱着他大痛哭：“师父！原谅徒儿吧！徒儿不敢了！”

    青葙不语。小童哭得快要背过气去，青葙终于叹了一声，将他扶起。

    “真的知错了？”青葙问。

    小童连连。睛又红又，可怜极了。

    青葙提起他领，把他拎回帐篷里，：“今晚不吃饭了，睡吧。”

    小童只得乖乖睡，抚着痛的脸颊，暗自咬牙。

    半夜，小童醒来，发觉青葙不在帐。帐一看，只见他倚着一块大石，鼾声大作。小童悄悄收拾了行，将粮银两一并带走，唯独将那《山志》手稿丢了来。

    小童回看了青葙一，摸摸脸颊，又狠狠往手稿上踩了几脚。这才悄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