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

    “我确定，”陈朔的语气轻柔得像母亲哄孩睡觉时的歌声：“元一平，现在，我不会死的。”

    “‘现在’是多久？”元一平的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哽咽。

    “‘现在’是很久很久。”

    “陈朔——”元一平颤抖着了一气：“说到到。”

    “嗯，说到到，”陈朔温柔又定地说：“一平，别怕。”

    元一平挂掉电话，肩膀一个哆嗦，终于忍不住哭声来。

    一周之后，元一平在大旁边的咖啡馆里见到了宋然。她手臂上着个“孝”，面依然憔悴。

    “我整理我妈的东西，看到了这张照片，”宋然把一个信封推过来：“送给你吧。”

    元一平从信封里照片来，竟然是当年崔老师的项目结项时，他们的小组合影。照片上，崔老师穿一条黑的裙，亲地揽着她边的女同学。元一平就站在她后，照了个大小。

    “谢谢你。”元一平小心翼翼地把照片装回信封。

    “不用谢，是我要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妈，去看她……”宋然喝了咖啡，低声说：“那天在殡仪馆我看到你了，我以前听我妈提起过你，说你很勤奋，你去了，她也许会兴吧？当时我……”

    宋然顿了顿，看着元一平的睛，神非常认真地问：“我能不能说一些……我想不通的事？”

    “呃——你说。”

    “就是……”宋然微微偏着脸，仿佛在思索什么：“你觉不觉得，我们的社会——或者说我们的生活，太可怕了？”

    “为什么？”

    “我妈，是突发的脑梗，我完全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完全、完全想不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上个礼拜还刚报了个游泳班。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这么快，这么的，毫无征兆。”

    元一平蓦地想起元一智，元一智生病之前，同样没有任何征兆。他那么年轻，怎么会得那样的绝症？谁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