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完，两行泪又来。

    “他没有家人吗？”

    “我，”陈朔站起来：“他怎么样了？”

    熟悉的无力袭来，元一平抓住陈朔的手。

    “他的况很不好……你想见他就快来吧。”

    昨晚元一平来得仓促，上穿得少，陈朔怕他冻着，就把外夹克脱给他披在上。陈朔刚走，他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女医生锁着眉，没直接回答，只说：“你跟我来一趟。”

    好在这时陈朔回来了，元一平把手机递给他：“是王渊，就是唐庆宇的那个‘朋友’——我和王渊是校友，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见过唐庆宇。”

    “医生说，”陈朔看了元一平一，

    元一平又想起见唐庆宇的最后一面，在那家唐庆宇曾经工作的酒吧里，他笑嘻嘻地说“你们俩也别光吃饭啊吃完饭别的”，那样活生生一个人，现在无声无息地躺在ICU里，他从清醒到意识模糊的分分秒秒里，会想着什么呢？他会后悔吗？后悔没有向王渊表白自己的心意——又或者，他会很孤独吧。

    陈朔挂掉电话，沉沉叹了一气。

    是唐庆宇的手机，“来电人”后清清楚楚两个字：王渊。

    “……我不是唐庆宇，我是他朋友。”

    “他喜他一个好朋友，就是要结婚的那个，不过那人是直男，前天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清醒的，叮嘱我说别把他住院的事告诉那个人，他怕那个人知了他的向，朋友就没得了，“陈朔的目光落在ICU闭的门上，凄然一笑：”这个胖，也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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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朔拍拍元一平的手背，和女医生走了。

    元一平看着陈朔那两行泪，想起那次他和梁与仪请王渊吃饭，唐庆宇也来了，那会儿他还是个猛一看有些油腻的胖，几乎可以说是谄媚地凑在王渊边，一会儿帮他倒酒一会儿帮他挂衣服。后来这个胖央求元一平，别把他是gay的事告诉王渊。

    第四十九章

    “没有，”陈朔回答：“他说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去打工，工伤死了，他只有一个，在湖南老家。”

    他要抹杀掉自己汹涌滔天的意，也许——在他上王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他所有的痴和期待，都必定是绝望的。

    元一平不知该不该接，更不知接了该怎么说，只能手足无措地攥着那不停振动的手机。几十秒后王渊挂了电话。然而没过两分钟，又打过来。

一直都是一个人。”

    陈朔脸灰败，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然后接起了电话。

    八多，一位很年轻的女医生了ICU，没多久就来了，看着两人问：“谁是家属？”

    元一平和陈朔在ICU外坐到了早上。

    现在胖变成了瘦，变得帅气潇洒了许多，付的代价是生命时日无多——可他还是不敢让王渊知他的心意，甚至连自己的向也不敢袒。

    元一平轻声问：“医生怎么说的？”

    话一问元一平就后悔了，唐庆宇这样的况，也许早就和家里断绝来往了。

    “他病了，现在没法接电话，你如果有急事——在广州，广州第八医院，”

    王渊不知唐庆宇生病，那他大清早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难是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