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平在铁上提前查过，永州市双牌县，山脉绵延，境有数条河，属于湘江系。租车最终在一个路停，司机用元一平听不懂的方言说了句什么，王渊，付了钱。

    日定了，看来是真的要结婚了。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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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没见过这么多星星。

    经过十个多小时，铁驶永州站。

    “我一直以为，我哥不在了，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有我接受不了……对不起，我不知你承受着这些，”元一平顿了顿，把陈朔的手攥得更：“我不仅对你有偏见，我还……害怕，我怕我如果上一个人，我就满心都是这个人，总是牵挂着这个人……然后有一天，这个人像我哥一样，忽然就要永远地离开我，我怎么办？我真的怕了。”

    可就算他害怕——之前害怕，现在也仍然害怕——他必须承认，他已经完全上了陈朔。在理解了陈朔的痛苦、挣扎、隐忍之后，从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这一刻，更陈朔。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陈朔这样的人，带着痛苦恋慕他，带着挣扎接近他，带着隐忍宽容他。再也不会有陈朔这样的人，把扎在他血里的刺狠狠来，却又用最温柔的嘴亲吻他的伤。

    “现在再想想，也不一定真的多，只是什么都不想罢了，脑像不转了一样。”陈朔说。

    是王渊。

    话音刚落，不待陈朔回答，元一平的手机却响起来。

    第五十八章

    “走吧，”一路沉默的王渊开：“你们今晚住我家，明天就给他举行葬仪式。”

    元一平和陈朔从威海坐动车到济南，济南到永州有一趟铁。

    了村就连没有路灯都没有了，也可能是这时候路灯已经熄了，元一平和陈朔用手机照亮，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王渊往村里走。

    “你联系得上陈朔吗？我打他手机，他关机了，”王渊说：“后天唐庆宇葬，在他湖南永州老家，你们想来的话，就来吧。”

    王渊已经在车站外等他们，此时已是晚上六多，天黑得早，夜空中有几颗隐约的星星。王渊联系好租车，直接将三人从火车站送到了双牌县。

    元一平张开手臂，抱住了陈朔：“但是就算我害怕，我要对不起我哥和我妈，陈朔，我还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行吗？”

十多岁，他为什么不能犯错呢，他为什么不能被原谅呢。

    元一平嗅到草木的清新味，一抬，忽而看见满天星光。

    这地方应当是很偏僻了，不远听得见河的声音，但路灯黯淡，周围黑黢黢的，只能隐隐看见远的一两灯火。

    王渊的语气温和：“我们今年元旦结婚，如果那时候你们在圳，迎来参加婚礼。”

    “元旦？”元一平应：“好。”

    四里安静至极，只有鸟鸣声偶尔从路两旁的田地里传来。元一平轻声问王渊：“你和宋然怎么样了？”直到现在他仍觉得王渊这个人实在城府太，宋然一心他，不知有没有好结果。

    元一平凝视陈朔撑在围栏上的的手臂，几秒后，他伸手，轻轻攥住了陈朔的手。陈朔的手心很温。

    沿途的风景渐渐变化，他们由一望无际的平原到达低起伏的山区，虽然已近初冬，但铁湖北之后，车窗外的草木便都是葱郁的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