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直接把碗筷往桌上一撂：“我原先只是略有猜测，如今得到了证实，房晗挪用赈灾款不是为了自己，肯定是为了首辅。”

    清未夹了筷清淡的小菜慢吞吞地咀嚼：“是又如何？总不能告诉别人咱们见了鬼，鬼还指正当朝首辅吧？”

    司无正也知他话有理，扶额冷笑，不知在想什么，门前和清未说自己要。

    “你疯了？”

    且不说大理寺少卿不过从四品的官位能不能面圣都是个问题，再者弹劾首辅这么大的事，折递上去传不到中书就得被退回来。

    “嫂嫂莫急，我有办法。”司无正迟疑一瞬，垂帘，没有再解释，“你放心，我不会拿命开玩笑。”

    清未闻言还是拦在司无正前，他不懂朝中局势，可也明白以司无正如今的份本不能撼动首辅分毫，此举无异于送死，他是死过一回的人，更知生命可贵，所以恨不能躺在地上拦住去路。

    “嫂嫂。”司无正无可奈何地弯腰摸清未的脸，“在你里，我可是鲁莽的人？”

    “是。”他梗着脖喊。

    “清未。”司无正是将他抱到后，“这事儿耽误不得。”

    清未挣不开司无正的手，便瞪着睛扯衣袖：“我不许你送死！”

    “嫂嫂……”

    “不许走！”

    他俩在屋前拉拉扯扯半晌，等隔寻声来查看时，司无正一把抱住清未：“为夫今早肯定早些回来。”当真是一秒戏，完地扮演着“相公”的角。

    清未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火，睁睁目送司无正走远，心里苍凉一片，恨不能代替司无正去告发首辅，反正他早已半死不活，受再多的苦也无所谓。

    正午的时候飘了些许冷雨，清未在家里坐立不安，推开木窗看雾蒙蒙的天，也不知司无正走到哪里，有没有被人拦，又或许已经……他把心里的推测狠狠抛在脑后，迫自己相信司无正。

    可品级悬殊那么大，司无正也无任何实质的证据，如此螳臂当车的愚蠢行经简直让清未崩溃，他趴在桌上魂不守舍地望着院门，稍有响动就迫不及待地冲雨幕去瞧，如此这般反反复复数十次，夜幕降临了。

    掌灯时分，家家升起温的烛火，清未也把家里的烛台都燃，听外面的雨声小了，便把灯笼也上，然后冒着细雨走到院前安静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