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扫帚沉默半晌，问：“听裴大人的意思，是已经认定邪祟的份了？”

    “不是认定。”裴之远把飞起的树叶扫到墙角，“是……事实大抵如此。”

    “你说，这六院里有冤屈的人会少吗？能承受着龙气作的邪祟，一来的确凶厉，二来只怕是连皇上都有亏欠她的地方。”

    裴之远说完，他们又静默了会儿。

    其实不用裴之远说，这些理清未也明白，他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个不断游在他们周围的邪祟是德妃娘娘的冤魂罢了。

    世间太过繁杂，不论是人也好，是鬼也罢，竟都逃不开一个“”字。

    远忽然有太监嗓音唤：“贤妃娘娘起驾！”

    四周的小太监闻声跪作一片，裴之远也拉着清未匍匐在地上。他听着抬轿撵的人沉闷的息，伺机抬，奈何贤妃离他实在太远，清未只瞥见层层纱帘中的倩影。

    贤妃的时日不短了，瞧着影却像是少女，当真是岁月匆匆也格外怜惜人，怕是脸上也寻不什么年龄的痕迹。不过就算寻得，皇上顾忌首辅在朝中的权势，一时半会也不会冷落了她，当真是仗着母家，哪怕一辈膝无，在中的地位也无人超越。

    贤妃娘娘行的阵势极大，清未的膝盖都跪疼了，门才关上，而门一关，整座寝殿都像是松了一气，连带着扫地的小太监们也活络起来，甚至还有几个蹲在地上弹石，或是拿碎银赌钱。这时荀大义也看见了清未，嗑着瓜一步一颠地过来。

    张就问司无正的去向。

    清未好笑地望着厉鬼：“他去查古井了。”

    荀大义瞬间松了气，坐在一旁的圃边嘀咕：“我算是明白了，这些太监都和我们一样，没几天，稀里糊涂的，还不如我知的多呢！”

    “要我说，咱们不潜寝殿亲见一见贤妃梦魇的模样，是彻底找不到线索咯。”荀大义说完，挥手把瓜壳扔到草丛里，被裴之远狠狠地瞪了一，又灰溜溜地跑过去扫。

    清未跟着扫了会儿地，因为贤妃不在中，所以神经全然没了先前的绷，但多少还是有些张的。死而复生以来，他基本上没和司无正分开过，此番在中为了贤妃与德妃的纠葛不得已分行动，他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

    因为清未是人，哪怕死过一回，依旧是人，与荀大义和裴之远这些鬼魂不同，他再死一回怕不是就真的死掉了。而司无正虽然瞧着也是寻常人类，但清未能受到不同，不仅仅是份地位，还有些说不清不明的觉，比如司无正的刀能削断厉鬼的指甲，比如是半个鬼差的裴之远都对司无正颇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