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之，安有完卵的理，她还是懂的。

    只是现她不过是个闺寡妇，又能些什么？

    她只顾低想事，一时没曾留神路上动静，忽见一双云纹弹墨锦靴落在前，微微一惊，不觉抬起来。

    但见前之人量甚，须得仰起来，方能看清他面容。

    这人面容清俊，剑眉鬓，目若寒江，鼻而薄，发似墨染，鬓如刀裁，着一领藏蓝素面锦缎直裰，墨暗绣竹叶纹绸，腰间坠着一枚羊脂玉双鱼。他面寡淡，投在自己上的目光亦是冷冷清清。

    姜红菱心中微微一震，当即垂首后退了一步。

    如素赶忙上前，向她耳畔低声：“，这是西府那边的二少爷。”

    姜红菱轻轻了，面上却有些微微作烧。她怎会不知他？毕竟，当初她嫁来顾家之时，同她拜堂的人，是他顾思杳。

    那时，顾念初早已病的不来床。他底原本还有一个庶弟，房的意思本是要这三少爷替哥哥代行礼节。却因李姨娘竭力阻拦，房无可奈何之，只得请了二房里的二少爷顾思杳前来。这件事，自然是旁人告诉姜红菱的。

    上一世，她是房的寡媳，他是二房的少爷，叔嫂避嫌，自然少有往来。唯有逢年过节，又或红白喜事，亲族间走动，方能见上一面。两人那一世，统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只是不知为何，这位二房的少爷，于她这个房的寡嫂，倒是颇为照顾。前世，她病重之时，药里需用一味老山参。这药金贵，顾家又正逢家计艰难，哪里舍得，只寻了些山参沫来充数搪。还是顾思杳使人私送了几过来。

    这些前尘旧事，她不过是才嫁顾家，他们之间除却拜堂那日，再无瓜葛。

    姜红菱垂睫，低低了一声：“二少爷。”顾思杳面淡淡，亦了一声：“嫂嫂。”

    二人彼此再无话说，姜红菱本想问些什么，却言又止。侯府人多杂，被人瞧去只怕又是一场是非。

    当，她莲步微移，去了。

    顾思杳立在原地，只觉侧似有幽香拂过，禁不住喃喃了一句：“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