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形，自凳上地，走上前去，攀住顾王氏的脖颈，将绵绵圆敦敦的偎在顾王氏上，嘴里声气：“老太太，大哥不在了，你还有我和婉呢。快别哭了，一会儿把睛哭坏了，婳儿看着心疼。”这顾婳打小跟在李姨娘侧，将李姨娘那一奉承媚上的本事学了个淋漓尽致。她年纪又小，一脸憨态的在辈跟前撒，却着实讨人喜。

    李姨娘是顾王氏手去的人，这顾婳虽是庶女，顾王氏倒也看她一。

    再则，顾王氏是上了年纪的人，于这等孩童幼稚之态本就喜。顾婳极会撒耍痴，在她跟前，自然占足了便宜。

    果然，顾婳撒了一顿，顾王氏便破涕为笑，抚摸着顾婳的，一脸慈和疼之态：“婳儿说的是，祖母不哭啦。”说着，又向左右：“这六亲族眷都说我偏疼这小孙女，你们瞧瞧，这样懂事贴的孩，能怪我多疼她些么？”

    顾王氏是一家之尊，她既然这般说来，底的丫鬟仆妇哪敢不附和，堂上一时尽是夸赞顾婳的言语。

    顾婉在底坐着，脸上青红不定，甚是难堪。她才是府中嫡女，但为着李姨娘在府中得脸，侯府里那些拜踩低的势力小人，便都捧着顾婳，甚而背地里议论说这太太养的女儿还不如姨娘养的。

    顾婉自恃嫡女份，平日里又受母亲拘甚严，看那顾婳言行媚邪，丝毫没有闺秀风度，心中本就看她不起，这等言论耳中自然气愤加。然而说这些话的，皆是府中的人或是族中远亲，又不曾当着她的面讲起。那顾婳年纪又小，更是无可指责。她也只好在母亲面前抱怨一二，奈何苏氏也是个立不起来的，自己在婆婆丈夫跟前尚且没有脸面，哪里还能帮女儿气。

    姜红菱冷旁观，顾婳这把戏作态，她上一世是看的多了。不可否认，这对母的确聪明，都是极其善于利用自仅有的筹码，只可惜都没安一副好心。

    顾婳年纪小小，却已跟她母亲学的尖刻歹毒，着一张憨脸孔，底不知窝藏着多少龌龊心思。上一世，也是清明踏青，若非她从中设计，国公府也不至有借退亲，顾婉更不会嫁给了祁王妾。

    今生，有她在，是断然不会再叫此事发生了。

    当，她转轻轻吩咐如素去打了一盆来，暗暗示意顾婉。

    顾婉看着顾婳的作态，正满心不自在，险些将早前同嫂商议好的事忘了，连忙起，走上前去，如素捧盆跟在她后。

    顾婉走至顾王氏侧，向顾婳低低了一声：“妹妹且让让。”

    顾婳瞥了她一，心里虽不愿，但碍着辈跟前也不好和嫡嘴，还是甜甜了一声：“是”便让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