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已毕，如锦又去开衣柜，问姜红菱今日穿什么。

    然而，现苏氏正在兴上，她若是这会自己送上去说要帮忙，苏氏只怕不会承她的不说，反倒要嫌她

    如锦过去帮着收拾，见今早送来的倒且是丰盛：一碟白糟炖兔，一碗火烧笋衣，一碟木耳炒豆芽，一碟兰豌豆，另有一海碗鲜汤。心两盘，各自是白糕、府玫瑰糖饼。

    姜红菱抿一笑，她惜容貌，也听这样的话，只低低斥了一声：“一大清早就贫嘴了，我是守寡的人，哪里就用得上艳丽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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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红菱指着如锦取了一件白底靛蓝梅刺绣杭绸小袄，一条葱白潞绸螺纹裙。顾王氏是个噜苏之人，寡妇穿艳自然不行，但她却又偏生喜年轻女装细琢，若是穿的过于寡淡，她又要嫌丧气。顾王氏不同于寻常老妇，她是这家中幕后掌了几十年大权的人，在她跟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要仔细留神。

    姜红菱了一声：“就摆在西窗的炕几上罢。”如素听候吩咐，当即过去，将饭菜一一摆了来。

    如锦在旁歪看着，神有些发飘。姜红菱在镜中望见，便问：“你这丫，只顾瞧些什么呢？”

    她见这菜式方才合了往日府中的惯例，笑：“，这李姨娘被禁了足，连咱们的份例又都复原了呢。”

急急梳洗妆扮，又说：“早饭可好了不曾？好了就取来，吃过了饭，要去见老太太呢。”如锦回：“上灶的王嫂一早就去了，想必这会儿就要回来了。”说着，忽然噗嗤一笑，说：“这些人，经了昨儿发落如画的阵仗，如今是都晓得敬畏了。之前才来时，瞧这些人，明使唤着还装聋作哑，该她们的差事，就更要躲懒耍了。有了昨儿这杀儆猴，这些人是再不敢不怕了。”姜红菱浅浅一笑，取了青黛轻轻描眉，并未多言。收拾这等小人，是不必费什么力气的。

    姜红菱只笑了笑，并没言语，穿齐整了，方才过去坐吃饭。

    如锦回过神来，连忙笑：“我是看着，这衣裳这样素淡，穿在旁的年轻女上，是必定不好看的。偏生穿在上，却只觉的净艳丽。生的好，穿什么都好看呢。”

    说话间，如素已提了盒自外来，问：“早饭已得了，敢问摆在哪里？”

    姜红菱在侯府也过了几年，这里面的人事勾当心底如明镜也似。这些家娘们，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且都是李姨娘手中用来的人，苏氏懦弱，耳又，想必是降不住她们的。侯府人多事多，一天来，各项采买账目往来，就要好几十笔，采买们还要耍枪，苏氏只怕本应付不来。这差事若是在她上，倒是好办。她熟知这府邸人事，各样往来账目也能算的明白。往昔在娘家时，每到年底，家中事繁多，嫂王氏算不清那些账目，到不成样时，都要请她来帮忙理清。

    姜红菱穿齐整，对着黄铜雕刻喜上眉梢穿衣镜理了着仪容。

    如锦一面替她布菜，一面说：“李姨娘被夺了权，如今又是太太掌家了。是太太的儿媳妇，这以后的日，必定要好过的多了。”姜红菱没接这话，她心里知那苏氏不是块家的材料。李姨娘能把持侯府中馈这许多年，除了顾王氏的支持，还是有她自的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