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菱换上一副恭敬笑意，起整衣，往里屋行去。

越窑青釉瓷瓶，锦缎蜀绣松竹梅岁寒三君紫檀木屏风，描金珐琅彩痰盒。此时正当早间时分，府中人还未起来走动，这里亦没有人来，清清静静。只听得嘟嘟敲击木鱼声响伴着喃喃念诵佛经之声自间传来，更有些檀香的烟火气味遥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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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王氏笃信佛祖，甚是虔诚，除却每日在家中早晚念经，初一十五的吃斋，每年往净庵送的香火银也很是不少。净庵那主持老尼姑，更三五不时的带了徒弟过来打秋风。

    顾王氏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理，：“好却是好，只是这老师的人选却往哪里找去？姑娘们见都大了，请个男来教，只怕不大合适。家中婢女又多，只怕传闲话去。”姜红菱赶忙笑：“老太太思虑这一层，我也想到了。个男人来家里，男女混杂，果然不合适。我的意思是，不如请一位女塾师来家，也像那些少爷们上学一样，在家中办个女学，教导三位姑娘的针线规矩。族里旁人家有没嫁的女，若是愿意来呢，便送些束脩过来，也让她学读书。这些年轻姑

    过了大半个时辰，燕方才来说：“，老太太早课完了，请过去。”

    到屋中，那焚香的气味越发烈，顾王氏穿着一袭家常旧衣，额上着紫貂卧兔，正坐在炕上吃茶。见姜红菱来，顾王氏连忙招手：“菱丫，快来上炕坐着。”

    姜红菱听这话对路，中笑意渐，两秀眉却微微蹙起，似是也替她们发愁：“老太太叫我教她们规矩，这原是我当嫂的分之事。然则我也只是个常人罢了，那些规矩礼数，随说说倒行，真要大教起来，倒是请个正经的老师为好。”

    顾王氏便说：“你这丫，也未免太实诚了。我听燕说，你竟要在院里站着等。我这经念起来，没有三遍是不到的。你就回去等上片刻再来，又有何妨？”姜红菱微笑回：“这世上哪有叫当祖母的，等孙媳妇的理？孙媳等上一会儿，是不妨碍的。”她话音甜圆脆，说的又是恭敬奉承之言，顾王氏听了果然喜，笑得合不拢嘴：“只是你也太傻了，到了屋里坐着也罢，就在院里站着喝风，不好回去又要作病。”

    祖孙两个说了几句家常话，姜红菱细观顾王氏神，斟酌着将昨夜想好的事讲了来：“老太太，昨儿家里闹了这么一，虽说都是小孩家家，又是咱们家里的事，合家摁也就完了。然而这姑娘们瞅着就大了，二姑娘是有了人家的，三姑娘见也到了相看的年纪。咱们家人多嘴杂，再要闹什么笑话来，保不齐谁往外传一句，姑娘们的名声就坏了。”

    顾王氏叹了气：“我也是这般想来，看着三丫那不着调的样，心里实在愁的很。所以我昨儿叫你着她们，这针线仪容倒还是小事，言行规矩才是要的。不然，以后她们了门，敢叫人说这侯府来的姑娘，就是这等教养么？落人耻笑还是小事，到了夫家只怕也要吃婆婆妯娌们看不起呢。”

    姜红菱嘴角泛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若非心有亏欠，又何必如此？这老妇在侯府把持了几十年，还不知了多少龌龊的勾当。

    姜红菱笑应了一声，上前微微欠，了个万福，方才浅浅的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