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个，一路无话，走回了幽居。

    她没接这话，只是淡淡说：“那个孩，看着倒是机灵得呢。言谈举止，在同岁孩里，都是类萃的，将来必定是有大息的。”说着，忽然叹息：“太太果然短视，俗语说得好，莫欺少年穷啊。”

    苏氏满心还要梳理那些家务，也无心留她。

    姜红菱打从馨兰苑来，如素跟在其后，不觉说：“，太太往日瞧着倒也是个柔和的，今儿竟也起来了。”姜红菱轻轻一笑，她当然明白苏氏心中所想，也乐得让她折腾。待到了不行的时候，她自然会来收拾烂摊。也必得如此，苏氏才会明白，离了她姜红菱，她是什么也不了的。

    她瞥了女儿一，说：“你嫂是有主见，到底年轻，又不知家里的事，问她不是瞎问么？你也别在这儿晃了，明儿要门，快回去收拾去。免得见了外人，嘴乌眉黑的，像烧糊了的卷似的。”

    姜红菱听了这番言语，笑了笑，说：“太太当了家，果然想得远。”说着，也就罢了。又坐了盏茶功夫，便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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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红菱心中更是疑惑, 但听如锦又说：“送东西来的人说，是西府那边的二爷, 外游学了一趟, 回来带得许多土产，分送了家中的几房主。侯府这边上几房都得了, 这份便是的。”

    姜红菱纤手轻抚绸缎，心念一动，问：“那茶叶是什么？”如锦回：“是顾渚紫笋。”

    第27章

姨娘当家时是她那时候的事了，姨娘到底是姨娘，想不到将来的事。如今既然我掌家了，以前那些事，就再不要提起。那张氏脸上倒是讪讪的，底的话就再也说不了。”

    何况，这绸缎上镂刻的，还是寒梅凌霜图。梅，是她最喜的卉。

    苏氏却不甚乐意，她被李姨娘压了这些年，好容易才拿回权柄，正要一逞当家太太的威风，哪里又肯再去听别人的意思，倒叫人觉得李姨娘行的，她便行不得。何况姜红菱还是她的儿媳，这婆婆的脸更是拉不来。

    待姜红菱去，苏氏又同顾婉说起家务琐碎，顾婉听她说的东一榔西一，总没个章法，便说：“这些日，我瞧着嫂倒是很有心计，凡事都想的清楚明白。母亲既然理不清这些事，何妨请嫂一起商议呢？她的主意，总是不错的。”

    回到房中，一切如常，如锦上来回话：“去后，西府那边打发人来，送来半斤的茶叶，两匹雨过天青香云纱，两匹月白缂丝湖州绸缎，一对湖笔。”

    姜红菱才屋中，已然见到炕桌上堆着许多事，听了如锦的话更觉纳罕。

    那两匹香云纱倒还罢了，这缂丝绸缎却是极其难得。缂丝乃是织工绝技，以能描摹名人书画著称，又因工艺良细致，往往胜过原作。以此法织来的布匹绸缎，卉鸟雀，无不栩栩如生，犹如雕琢镂刻。此技难得，以往只供奉于皇室。本朝律法渐宽，民间亦有匠人能。湖州那边，便有那么几家织坊，专织此。缂丝与顾渚紫笋，同属湖州的两大名产，有一两茶叶一两银，一寸缂丝一寸金的说法。她不过是才过门的新妇，又是个寡妇，西府那边便是送些亲戚人，也该寥寥敷衍，怎么竟会送来这么贵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