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

    清明扫墓，宜早不宜晚，苏氏心里也明白，了，随着前引路的家人，走到了顾念初坟上。

    顾念初算是顾家第十代孙，坟在后。他今年二月初故，到如今不过将将两月，坟包还新的很。只是四月里才降过一场雨，又是暮时节，那草便茂茂葱葱的钻了来。

    众人到了顾念初坟上，苏氏一见儿的墓碑，顿时双目一红，合扑了上去，中便呼号：“我的儿啊，你好狠的心，就这样扔娘走了，让我这白发人送你这黑发人……”

    姜红菱与顾婉连忙上前劝解，顾婳却倒站的远远的，见了这形，将嘴一撇，一脸不屑之态。

    苏氏悲怆难忍，嚎哭了许久。顾婉到底年纪尚小，又是自己的亲大哥，见母亲这等悲痛，嘴上劝了两句，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姜红菱同顾念初自然毫无分，看着苏氏与顾婉泪满面的涕零之态，心底倒也发酸。她顿了顿，稳了稳心神，开：“太太同姑娘还是少要悲伤，坏了，大少爷在地瞧着，心里也不安宁。”

    苏氏听了这话，又啜泣了片刻，方才渐渐止了哭泣，吩咐家人将带来的祭品一一摆上，安放火盆，亲手烧了黄纸，中又不住祝祷：“念哥儿，你在好好儿的，缺了银钱使用，就托梦给娘。你媳妇倒是不错，模样格都是百里挑一的，可惜你没福。家里都好，不用惦记，只是你若地有知，就保佑着娘，别叫那东西再爬到娘上来。”她本要直说李姨娘，但想及顾婳就在后站着，话到边就了。

    顾婳听在耳里，哪里不明白，鼻里轻轻哼了一声。

    苏氏又颠三倒四念了些有的没的，就起要旁人来拜。

    顾婉与顾婳拜过，便到姜红菱。

    姜红菱走到坟前，冷冷的望着黄铜盆里燃着的黄纸，半熄半燃的火焰不住的蚕着纸张，灰烬在盆中不住飞旋，烟火气味冲鼻而来，令人禁不住的咙噎。

    在心底里，她是有些怨恨坟里躺着的男人的。只因着他重病，为着世间那荒诞的冲喜习俗，就轻而易举的毁了她的一生。

    她同顾念初，统共只见过两面。第一次是成亲隔日，她由家人引着，去了一趟他的养病之所。那时，顾念初已然病的昏沉，模样虽是随了顾家人的相，清秀俊俏，却是病的不成个样。一脸病气，面黄焦，两尽是血丝，看见了她如同不曾看到，了就又睡了过去。

    顾念初病的久了，住着的屋里气息浑浊，药气之中更隐隐夹杂着些屎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