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定气的诘问：“亵渎御赐之岂是金银赔得？”

    “那……那怎么办？世爷您给我条活路，只要我能办到什么都成！”

    唐修远故作友善的揽过班苑之的肩膀，笑：“班公不必如此焦躁，既然是御赐之，那待凉国公明日禀明圣上后，但凭圣上裁夺吧。”

    班苑之又看看陆九卿，见他笑微微的赞同。

    这句看似劝的话，却是让班苑之心里彻底绝望！这表明陆九卿他们不打算私了，而是笃定上奏了。说御赐之圣上是断无可能事后再询问的，一般只要当事人不报，又有谁能知坏过？毕竟不是不可修补。

    呵呵，好一句‘但凭圣上裁夺’，说的大义凛然，可他班家不过是个外戚，连圣上的面儿都难见着，哪里有解释的机会？还不是任凭国公在圣上面前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班苑之明白这事可大可小，皆看陆九卿一句话。跟班家的荣华富贵比起来，面算不得什么！他‘噗哧’一声跪到地上，抱着陆九卿的哭：“世爷！世爷！求您给我指条活路……”

    席间虽喧闹，却也有几桌临近的宾客看到这幕，不免一阵嗤笑。他这一跪丢的不只是班家的脸，连平侯的脸都丢尽了！

    陆九卿见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抱着自己，顿觉恶心，抬往一侧走了几步，在靠近屏门的一个雅座上坐了来。这雅座并非待客之用，而是闭门后楚妤会坐于此盘。

    一旁的朱漆小案雕工巧，线典雅，上面放着一册《史记》。陆九卿随手拾起翻了两页，遽然嘴上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班公可听过‘将相和’的故事？”

    班苑之懵懂的摇摇，他这辈读过的书不少，但多是些《玉·蒲·团》《痴婆传》之，哪有读过什么史记。但他还是从这话里听一丝生机！便忙跪着往前爬了几步，“还请世爷指迷津！”

    陆九卿角的弧度越发诡谲，撑开那把有些残损的御赐折扇，略显心疼的摸了摸扇骨和扇面儿，娓娓言：“赵国的廉颇将军曾因一时鲁莽，开罪了上卿蔺相如。事后为了将相和解，最终解战袍，背上荆条，亲自到蔺府门外请罪而得到原谅。”

    说到这儿，他垂眸看向脚边的班苑之。而密的睫羽在他睑遮一小片重影，脸蓦然悍。

    “将相尚如此，今日班公亵渎了圣，本世倒是可以网开一面，只是在座的这么多人看着，万一有个多嘴的上去，我国公府届时也要给圣上有个待才行……”

    “负荆请罪？”班苑之虽未读史记，却是听人讲过这个桥段，他当年还百般蔑视那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