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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羽完，阿颜朵一丢弓弩，从土墙上跃，大喊一声：“追！”

    有了一次逃跑经验的刘癞立刻带着人玩命的跑，这时候狼狗就显得尤其的令人憎恨！二十几个人沿着山路逃命，夜盲阻碍了鸳鸯阵追击的步伐。集结号响起，谭元洲顿住，喝令队员停，有序的往回撤离。

    最后一人，陆观颐与紫鹃推动着绞盘，关上了寨门。火把集中在门，平波立在血泊中。低泪看着亲手带来的孩，率先击的两个小三才阵，重伤三人，死亡四人。折损率超过四分之一，但他们持到了最后。曾云儿、魏迎、罗康、张毅，每一个人的音容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没有不死人的战斗，她的前世一样在战友的泪中轰轰烈烈的结束。可是战友死在前，又如何能不悲伤。平波蹲，抚摸着曾云儿的脸。温婉的名字，五大三的脸，一样的年纪。几乎被劈成两半的，可窥见冷兵时代战场的血腥。市场上不值几个钱的女人的命，在平波心里重于千钧。

    泪滴落，对不起，没能把你们带回家。虽然早料到会有今日、会有牺牲，但还是对不起。双手在战友们的脸上一一拂过。我会竭尽所能的赡养你们的父母，希望来生，你们能生在盛世繁华。

    最后一滴泪，没尘埃。我亲的战友，此生别离，来生再见。

    第97章 政委

    一片砧敲千里白，半唱五更残。博得嫦娥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鸣声起，黎明将至。伤员被安置在屋中，平波望着天空残月，不由恍惚。去岁今时，父亲亡故，族人算计间，练竹手相救，得嫁窦家；新婚之夜，血雨腥风，始沾鲜血。从那一日起，似乎杀戮一直萦绕在旁，挥之不去。社会秩序如白蚁筑巢过的木材般，片片脱落直至崩塌。从盛世走来，方知大厦将倾是这般煎熬。

    土墙外的大火一夜方止，曾云儿四人的骨灰被收了劣的瓦罐里。陆观颐在棉布上记录她们的名字。打退了敌人的喜悦丝毫不见，人丁稀少时，战友死亡的打击尤其明显。一宿没睡的平波难掩憔悴，看过伤员后，对谭元洲：“你审了那帮土匪，有什么要事没有？”

    谭元洲：“无非说了些那日如何窦家，昨夜是谁的主意之类的话，猜也猜着了。唯一算的上消息的，便是百所被他们占领瓜分，男人全杀了，活来的女人差不多也自尽了。”

    平波的中泛过一丝寒光：“石竹，从来没有过贞节牌坊吧？”

    谭元洲：“落贼人之手的女人，大抵只有受得住凌。辱，与受不住凌。辱的区别。”顿了顿，又，“我便是如此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