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如同寻常人家父叙话一般，皇帝并不觉他问的僭越，沉默片刻，：“皇帝也是人，也会犯错，也会觉得后悔，回想起往事的时候，也会觉得难过。”

    “青雀还在那儿跪着吗？”他问侍。

    钟意生的钟灵毓秀，钟元裕与钟元嘉是她胞兄，自然也是丰神俊朗，

 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皇帝这夜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依稀有旧人来，天将明未明时，便起洗漱，往前殿去了。

    侍应：“是。”

    李政抬，微微笑了：“是。”

    “我心里有些忐忑，还有些怕，”李政沉默良久，终于：“圆满的希望的确有，可若是失败，只怕玉石俱焚，我不敢赌。”

    “昨晚胡想了好多，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伤怀，”李政顿了顿，：“父皇，你有没有后悔的事？”

    钟意坐起，将床帐掀开，果然见天光明媚，映室，淡淡一笑，：“罢了，还是起吧。”

    前一句话是问李政，后一句却是问职守侍，侍从们见李政不曾开，便垂首：“无人来过。”

    “你没有说能，也没有说不能，那便是还有机会，”皇帝反而笑了，温和：“不试一试，怎么知结局不会圆满？”

    李政跪，伏在父亲膝，低声：“儿好像错了一件事。”

    睁望着床的织锦帐，钟意真想这样睡到天荒地老，再不醒来才好。

    “你几时变得畏首畏尾了？”皇帝失笑，温和：“别怕，父皇在呢。”

    皇帝没有问他是什么事，只抚摸着他的发，：“还能弥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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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政便跪在殿中，姿直，似乎不觉得累，皇帝见了，反倒更加心疼，上前去唤他：“青雀。”

    她心里的怨恨，心里的委屈，还有……她的意。

    她心里极了，一时之间，连个绪都找不到。

    昨晚醉酒，她说了好些不该说的。

    皇帝握住儿的手，拉他到席间落座，关切：“怎么了？”

    李政有些迷惘，：“我也不知。”

    钟意心中一喜，：“快请，快请。”

    她今日起的晚些，早膳用的也晚，益公主上了年纪，加之昨夜歇息的晚，这会儿都没起。

    钟意：“怎么了？”

    李政意识回过，应：“父皇。”

    覆难收，说去的话，也不能再收回，李政知她心里也有他，怎么会再放手？

    清晨起了一层雾，视线也朦胧起来，天有些冷，他脚步不觉更快了些。

    殿中光影昏暗，自有侍去掌了灯，皇帝扶他起，视线忽然在他面上顿住了：“你哭过？昨晚朕走后，有人来过？”

    钟意独坐在桌案前，用汤匙盛了粥，只用了几，便见玉夏笑盈盈的，：“居士，府上二位郎君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门扉打开的声音，玉秋低而温柔的声音传来：“居士，您醒了吗？”

    钟意今日起的也早，人清醒过后，便躺在塌上神，并不曾唤人，侍奉熟悉。

    “殿中炉火没熄吧？天寒地冻的，别冷着他，”皇帝念叨一句，又：“罢了，朕去看看他吧。”

    “没事，”玉秋松一气，：“往日这个时候，您都该醒了的，今日却无动静，婢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