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什么？”景忽地堂屋来，不过显然，他这个曹来得晚了。

    夏意摆摆，又指了指桌上的饭笑盈盈：“说你好慢呀。”

    她夸人时眸更加晶亮亮，景再咳上声，像是害了羞转去堆柴禾的角落，将案板留给她切姜剁蒜。

    这是夏意回抱着戏服回家来，对着纹样、捧着衣裳笑个不停，与先生炫耀一遍不够，还要拉着景说上半日，得景哭笑不得。

    “你在画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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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如何？”少年矜傲问。

    正端详细致的时候庖厨外又折回一人来，她蓦地抬，对上他神时睫莫名颤了颤，轻微的像蝴蝶煽翅膀。

    料理好了晚崧与腊，备饭时候瞥一景，他正拿着烤黑半截的柴在地上画。

    “哼，那你也不许说景。”

    才归家坐到堂屋里的夏先生一脸慊足，对着另一碗饭问缘故，才晓得两个小的已是吃过鱼的人了，只那个胃大的还要吃。

    再几日后，果真从省城里送来些戏服式样，来人还给芝婆婆捎带了好些稀罕果冬菜与一些炭，甚合老人家心意。

    屋外人愣呆呆的，半晌才痴痴地转回去。

    夏先生仔细回想，搬了夫那评来：“实景画，平淡天真是好，只是笔力尚不足——”

    她忙反驳：“你不省得，别人衣裳都是先绣好样再裁成衣裳，可送给芝

    夏先生并未急着吃，而是静候着小辈，不多等夏意又哒哒跑回堂屋来：“他方才又作起了画，得收拾收拾才来，爹爹先吃。”

    “作画么？”夏先生提着筷儿无意嘀咕句。

    “嗯。”

    ***

    但终归是逃不过的，再听她提起戏服时，脆趁先生不在家笑话起她：“芝婆婆不过才给了你一衣裳，就显摆这许久，真像个小傻。”

    景停手上动作，将柴杵在地上，夷犹着摇：“那便再来碗饭罢……”

    沉着如夏先生此时有些想问一句到底谁才是她爹爹，不过一想到书铺那事他又有些心虚。

    于是几日后景一寻着空就缩回屋里画画儿……一来是天冷了，二来则是怕了她。

    “我去叫他！”

    所幸还未吃上饭，否则先生定是要呛着的，这时候憋了良久，解释说：“谁说我不会，不过你娘说我画得不好罢了。”

    “景人呢？”不见他和自家姑娘在一起，夏先生竟颇有些不适。

    “方才可吃得饱了？”

    “是呀，上回我还给你看过那幅柿林图的呀。”如景所说，他那次回来就把画给她了。

    说完便没了人影，夏意端着一铫米来了灶台前才看清地上的画，黑乎乎几笔描个人形，正在砧板前张罗小菜……这个黑乎乎的小人，是她吗？

    罢，罢。他家姑娘多少还怄着他气，等过些时候就不会这般维护景了。

    白玉般的晚崧与腊和在一起是意料之中的搭，将其扣在白饭上再不必别的菜装。

    “景好厉害！”

    夏意狐疑看他，当即打断：“可是爹爹，你会作画么？”

    “怎么了？”

    听夏意笑应声，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近来吃饭总要吃上两碗才够，方才只吃了大半条鱼，自是还想吃的。于是摸摸后脑勺：“我去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