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朝会凌晨开始，顾蔼每次来时天都还未亮，悄悄走悄悄回，从不舍得惊醒还在的少年王爷。陆灯已经习惯了往日的作息，陡然起得早了，只觉浑都乏得犯懒，只恨不得一扎回榻上再好好睡一觉。

    正困得站不住，边忽然沁过熟悉墨香。

    陆灯心轻动，意识抬，正迎上顾蔼目光，不由睁大了睛：“先——”

    顾蔼朝他轻轻打了个手势，笑止住了他的话，拉着小王爷同边的官员换了个位置，叫他靠在了大的堂上。

    上面吵得激烈，面走神的官员却占了大多数，不少人的目光已经被这一的动静引了过来。

    睁睁看着平日里最为端整严肃的相爷这样公然徇私，官员们面面相觑目瞪呆，正要指指地说悄悄话，被顾蔼威严依旧的视线一扫，个个本能噤声，老实地低了。

    顾蔼满意了，拍拍陆澄如的手背示意他放心补觉，拿将他牢牢挡住，依旧缄默着低静立一言不发。

    朝堂之上已然一片混。

    太在局中，同一群世家大族厉声吵得不可开，大皇冷笑着看闹，三皇专心偷吃着早饭。几个小皇战战兢兢躲在赐作为师傅的官员后，一个都不敢站来，生怕引起父皇和太兄的注意。

    这一吵竟吵了足足两个半时辰。

    陆灯靠在上睡了两觉，在震耳响里迷迷糊糊醒来，才发觉皇上已掀了桌案上玉玺，拂袖愤然而去。

    几个皇都已不知所踪，大概是已追着皇上走远了。朝臣有的噤若寒蝉，有的仍愣怔着不敢声，有的却已大摇大摆往外走去。

    顾蔼及时扶着他，见小王爷惊醒，在他安抚地摸了摸，朝他笑笑：“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担心——我们回去歇着，今日给你了桃羹，回去恰好能吃了。”

    他并未刻意压制声音，周边的官员都听得清楚，望着神温缓耐心的王爷，都忍不住狠狠了睛。

    威严冷厉得一就能令百官噤声的相爷正满面的和颜悦，传言中跋扈尖刻的小王爷却也眉宇温顺柔，眉轻快舒开，拉着他一块儿往外走着。

    两人竟是毫不避讳地亲近温存，边走边说着闲话，声音断断续续飘众人耳中。

    “……是甜的吗？那日捡的桃，秋千晃落来的……”

    “是，嘱咐他们放蜂了……尝尝喜不喜，不喜叫厨房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