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人的目光异常专注，每当我被他注视，就会产生一错觉：好像我不说些什么有意义的话，就浪费了他这几分钟的生命。所以每当被这目光看得良心不安，我就和他讨论哲学。

    第4章

    尽知自己笔钝语拙，每当望那双眸，总不禁注为诗。

    世上唯哲学和不可辜负。这是鄙人闯世界的座右铭。

    如果我继续坐着不动，他会把我赶走，正儿八经忙工作时，拎着我的领扔去也是有的；但如果闲散无事，我又凑过去吻他，示意想坏事，好了，那么这个午我们通常会在床上虚度光。

    我和孟先生是幼儿园的同班同学，小学也是，初中还是，中也没能跑得了。

    和孟先生一起度过了很多个好的午之后，我才慢慢明白了，世界上那么多诗人，不厌其烦地为所之人写诗曲，剖开来看，都是无数颗烈如焚的心。

    在家没有事忙，我坐在桌边看他，借此打发时间。孟先生像他母亲，五官生得细，睫尤其密黑，几乎成了两扇沉甸甸的黑帘，每当她往看，帘像载不住似的，直往坠。目光被睫掩住的孟先生看上去尤其温驯，垂着脖，仿佛一鹿，可以任人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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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觉得麻至极，现在知，那本不是写给我看的，是写给看的。

    大多数况，他都泰然自若自己的事，并不搭理我，作只有他一个人的姿态；但有时被我盯得分心了，他就会说：“别一直看我。”

    我把他的这幼稚行为归结为恼羞成怒。

    要是继续不依不饶地闹他，孟先生就会住我的手：

    好在我在孟先生跟前一贯是不讲脸面的，后来仍用此招挑逗。每当我刚起，他就扯过被盖住我的，再不上当了。

    “我们不聊哲学，聊别的科学。”

    这时他上那温驯的影就不翼而飞了，目光像海涨，不由分说地猛到人睛里。

不怎么晒太，在家的时间，喜窝在卧室里看书。夏时节，窗帘是常拉着的，偶尔被风开一线，光照得他睛里游金跃影，最后扑簌簌跌在，凝成两朵淡金的细。

    前两次挑起话的时候，他听不是非，还会着和我周旋，我们两个互相坑蒙拐骗，玩得不亦乐乎。然而“狼来了”的故事告诉我们事不过三，实践证明确实如此，第三次谈到休谟主义，我当时回味着的余韵，脑昏昏沉沉，一不留神说错了话，被孟先生揪住狐狸尾，抓了个现行，从此败名裂。

    不是我哲学，而是看似无所不能的孟先生也有弱，其中一条就是哲学盲。

    所以我当然愉快接受。

    一般我就会乖乖走开，去别的屋，或者也拿本书坐到床上去看。有时我存心逗他，就置若罔闻，过一会儿他就会合上书，抬起看向我：“什么？”

    孟先生跟我厮混的时候，也会盯着我看。

    这病听起来滴滴的，但我陪他跑过几回医院之后，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天气再也不忘叫他穿袖。

    幼儿园实在没有什么可讲，大分事我已记

    这个“别的科学”十有八九是学，我们在这门学科上的研究上往往不谋而合，喜用实践检验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