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说孟先生是银行门摆的铜狮变的，整天琢磨着把别人的钱往自己嘴里送。然而她自己却更加忙得脚不沾地，一气了两份实习，一个上一三五，一个上二四六，准备等摸清两边的门路，再踢掉一个。

    孟先生为自己当初贸然把人领回来而不是去酒店后悔莫及，并且有生气。上床到一半被喊停，但凡是个正常人，不生气才怪。所以有一回孟先生装没听见，差儿没给我笑了。等把一片狼藉的床收拾好去开门，魏乔已经靠在门睡着了，被推醒之后，他睡惺忪地念叨师弟不肖啊，师弟不肖。

    第36章

    魏乔白天金丝镜西装笔，端足了级知识分的架势，然而夜里喝得醉醺醺回家，女朋友赌气不开门，他也没少和浪汉抢公园椅睡觉。自打有一回夜里十二多孟先生把醉成一滩烂泥的魏师兄扛回来，此后每逢魏乔吃了自家的闭门羹，就熟门熟路地不请自来，隔着门可怜地喊孟师弟。

    后来毕业时我们两个确实单独照了相，只不过相片背后净净的，什么都没写。我不记得为什么，也许是太忙忘记了。

    屋里的我们一听这叫魂儿似的哀嚎，就寒直竖，一个鲤鱼打起来，把一床扔到隔卧室的床上，装成一清二白兄友弟恭。有几回这位仁兄在外面挠门时，赶巧碰上我跟孟先生办事，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活脱脱就是扫黄打非的犯罪嫌疑人。

    她对她老爸破产这事儿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我爸告诉我她爸生意彻底关门后，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年前最后几天，她约我们几个玩得好的来，在狮楼请客吃火锅。席上她张没提家里的事，大家也都不知，酒过三巡，照例开关大小的玩笑，她也一儿没相。

    魏乔这人，乍看眉清目秀规规矩矩，都以为是个正经老实人，实则是只野猴。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也是学汉语言文学的，我没见过，据孟先生引用魏乔的原话，是个“钟李商隐的疯疯癫癫的文艺女青年”，搞得魏乔从此以后对学汉语言文学的都不敢小觑。从孟先生那儿听说他最好的哥们儿我中文系保研之后（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俩的真实关系），魏乔对自己的这位直系师弟肃然起敬，敬他三杯说：“勇哉，壮士！”

    孟先生在外面租房的事没同家里说，住宿费虽然退来，但用来填房租远远不够。孟叔叔像是生怕他有钱学坏，一个多的零也不肯多给，他也从不向家里人开要，于是我们各摊一半。孟先生跟那个大他两届的师兄魏乔一块儿事，没多久就攒起一笔小金库。

    散场最后走得只剩我们仨，关终于忍不住了，跟孟先生说我一副言又止的傻样，说着就要上手“搓醒这枚狗”。我打掉她作的手，

    作者有话说：

    这年的六月还没来得及，一夜之间，所有人全从象牙塔伊甸园里被连人带铺盖卷一齐丢了去，前程像个不耐烦的宿，挂“不要来投奔我，快”的神，大家只好茫然无措地坐在路边，听前面的人都说“走呀，挣钱去”，便稀里糊涂地拍拍跟去，理想这小东西迈着两条小短追得颠颠，一跟摔路边的沟里，不见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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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你也得写个‘孟潜声赠何遇君’。”

    这次大学分是真的结束了。

    孟先生抱起一摞旧报纸去，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