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夹在中间，劝劝这个又劝劝那个：哎，不要吵不要吵，不要对患者说容易刺激他的话……话不能这么说，抑郁症不是什么严重的神疾病，合治疗，时服药，治愈的几率是很大的……

    关叔叔说不可能，自己只是压力太大，喝多了酒一时想不开。关气得脚，说你放，你在家一躺就是一天，连饭都不吃，你是不是想两一蹬早解脱不要我了。关叔叔说你才放，哪有闺女咒自家老爹翘辫的，还说我有神经病，真是白养了这么多年。

    孟先生轻轻拉了我一，我跟着走远几步，忍不住问：“你听见她说没有？”

    因为她的上司是孟先生的师，两人打电话的时候，师闲聊问了两句：“关跟我请了半个月的事假，是家里了什么事儿吗？”

    在家几天，关发现她爸总是闷不作声，饭也不吃，也不喝，只要她不叫他，他就当家里没人似的，整天整天地躺在床上。有事要谈，才神思恍惚地着一张蜡黄的脸门，得关坐立不安，总害怕他被车撞。

    我走回去跟关说先走。她仓促了谢，没再留我们。她大姑似乎对我很提防，一直盯着我走楼梯，那神像癞蛤蟆的背，教人怪不舒服的。

    他了，说：“回去再说。去跟关说一声我们先走。”

    在三医院看了两三个医生，都诊断她爸有中度抑郁症。

    市医院的医生说她爸各项指标不大正常，听关说他在家一躺一整天后，委婉建议去心理神科挂号检查。她爸听了，当场掩面大哭，关吓得半死，立去神专科的五医院挂了号，亲自陪着去。

    上个礼拜她爸在家自杀了。

    如此过了几天，有天他问她回来休假怎么天天在家里坐着，让她门跟朋友去玩儿，还跟小时候似的给了她五百块钱。关看他笑呵呵的，才放心门买了东西，正好路过我家附近，于是叫我来吃饭。

    “嗐，说什么话嘛这是！”她大姑鸭喝似的往上抻了抻脖，把人拽到走廊另一边，似乎觉得自己压低了嗓门，“你男朋友哇？你让人家知你爸自杀像什么样？很光荣嘛？家丑不可外扬，你都上班儿了这些话还用我跟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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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说起先关叔叔时常不接她电话，她请大姑有空去看看，大姑说见了她爸一次，瘦得脱了形。关吓了一，这半年她爸在重新捯饬生意，拼命得很，她担心他什么病，专门请假回了趟家。一开家门险些没吓个半死：家里得像个垃圾回收站，她爸直地躺在床上，衣服都没脱。

    第二天她爸又如法炮制，关一儿没疑心，正好约了朋友，就说自己晚上吃了饭才回家。她爸专门送她到楼，哪想到转就咽了半瓶安眠药。

    关让她爸在家休息吃药，关叔叔决不肯，第二天专门六起床，偷偷拿包去上班，结果被关堵在厕所，父女俩又大吵一架，气得关叔叔把药从楼上扔了去，正好砸在买菜回来的

    “我朋友。替我送银行卡过来。”关接过单，“谢谢大姑，我晚儿把钱给你。”

    孟先生给关打电话是一个礼拜后。

    吃的安眠药，我们去医院送卡那天，医生正给他洗胃。人没事，在病房躺了两天，又五脏齐全地来了。

    关一回吞吞吐吐，一通电话打了将近半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