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在脑里落地生，发枝芽，细节日渐丰满，恐慌迫使我不分昼夜地给孟潜声打电话——我对昼夜已经没什么鲜明的概念了。

    她也笑，弹了弹烟灰：“杜勋这人单纯，没那么多心思，总觉得我在外面累，怕我吃苦。想当初他假装喝醉了，才敢偷偷问我在他前面谈了几个。”

    我听得笑倒，举杯祝她早日相到如意郎君。

    辞职的事我从来没跟孟潜声商量过，他一定会让我先找好家再辞职，但

    “我说就一个。”

    关纳闷：“人家要求，不着合适的，我觉得我这要求也不啊。要么他有钱，要么让我在外面待着。我前天还跟我爸说，懒得谈了，脆给我张罗相亲得了。”

    不一个礼拜，关就换了工作，新公司在北边的直辖市，自称去发现新大陆，提前帮我们踩熟地，迎将来投奔。

    我大笑：“你也好意思说！打对折也该有两个半。”

    “怎么说呢，我俩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吧。”她皱起眉，“他想回家当公务员，稳定清闲，他个人追求，我没意见；但是他想让我也找个差不多的工作，这样能顾家，以后能看孩。我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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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的离职手续还没办好，孟潜声了趟一个月的差，刚回来。赶在他回来天，我费力地把自己床，里外打扫了一遍屋，茶几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电话少的时候一天六七个，多的时候能有十几个。打通了埋怨自己影响他工作，不打又会难受得想用刀割，尽大分时候我们都是在电话里吵架。挂线后，激动之吐的伤人言语不停地回在脑海里，我经常到后半夜还在为一句话懊悔得辗转反侧，又想再次打电话过去给他歉，求他不要离开我。

    我笑：“让你在家？”

    我心里一动，吐了烟，看着她。

及时止损。”

    关笑了泪，指间的烟灰跟着抖落，好一阵才慢慢收住，用纸巾摁了摁角，说：“他比较传统吧，觉得就应该靠男人，打拼不是女人的事儿。我呢，从小跟着我爸，不吃男人着养着那一，我爸总说利益对等才能久，其实有理的。的前提是尊重，没有对等的地位怎么来的尊重？要么质上平起平坐，要么神上独立平等。我不在乎他给我买三块钱的包还是三万块的首饰，我只要他问一句‘你想什么’。”她灭了烟，“但他总觉得我是在嫌他挣钱少。讲不通。”

    这阵我毫无理由的累，每天累得睁都困难，整天不吃饭不喝，也没有饥饿，躺在床上发呆，就有人在耳边说话，用动园看猴的语气讨论我，或是难听的话骂我。还是睡不着，我加了药量，结果开始整天都时睡时醒，一天要睡十几个钟，期间断断续续地噩梦，醒来后定不移地认为孟潜声把我甩了，差只是他拖延的借，不然不会装一箱的衣服。

    我像是吊在半空的一块石，非要狠狠撞在玻璃上，撞得玻璃碎渣四溅，才能确信自己是真正存活在这世上。

    我问：“你说几个？”

    “哪里不好了？”我问。

    我不愿意伤害孟潜声，但我的确用恶毒的言语中伤他；我不想怀疑他，但的确又在疑神疑鬼。我的所作所为蠢得自己都要耻笑，但转又会更令人嫌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