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平日事多，这个时辰，是她刚料理完家务，又还没到厨房开伙饭的时候。她过来陪着说一会儿话，回去时正好赶上厨房采买的人回来复命，就可以准备饭了。再往后，汪家两位少爷也回家了，婶娘还要去陪汪老太太说说话，再没有空闲。今日她到现在还不来，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吃饭了，她哪里得空来？”

    “一定是有事拖住了。少来一两天又有什么要？”氏闭着双，一脸享受的模样，“若不是如今我们都要指着汪家过活，我还不耐烦陪她说话呢。乡妇人一个，没有见识，不通礼数，说的话简直笑掉人的大牙。我每日要忍住不发笑，都不知有多辛苦。她不来，我还乐得轻松呢！”

    赵湘看了祖母一，没有吭声。她觉得祖母如今是被这几日的富贵安闲给迷住了，倒把正事给忘得一二净了。汪太太还没答应娶她媳妇呢，她甚至连汪家两个儿是什么都没清楚。也就是初见那日瞥见了影，知有多，得什么样。大约是什么年纪，其他为人一无所知。甚至不知他们是否订了亲事。这叫她如何能安得心来？趁如今汪太太正是喜她的时候，若不能早早把亲事说定，万一后有什么波折，岂不是把她的终给误了？那就算她祖孙二人在汪家能多享几日富贵，终究还是不能久的。

    院里传来喧闹声，却是侍草的婆在骂院中负责洒扫的小丫，声音得屋里都听得清清楚楚。氏把眉一皱，一脸嫌弃地说：“到底是西北那穷地方回来的。人的一规矩都没有。百灵，去教训两句，不许她在屋外吵闹！”

    百灵应了一声，放人锤，掀了帘去了。她倒是没真的听氏吩咐，教训那婆，只是和气地说：“妈妈要教导小丫，能否略小儿声？我们老太太正病着呢。”

    那婆也不是真的不懂规矩，只是一时火气上来就没顾上，见百灵和气。她也就和气了：“真对不住，是我错了，我这就把人带去。”百灵微笑着。正要转屋，却瞥见西屋窗的几盆，不知几时少了一盆。她脚顿了一顿。

    那婆沿着她的视线望去，便拍了拍大：“大也看见了吧？真是邪了门了，早上我来浇时，明明瞧见这里有四盆，如今竟然只剩三盆了。问了院里当差的小丫，她竟然说没看见。她成天在这院里，怎么可能会没看见？一定是偷懒了！这丢了的可不是寻常品。太太特地吩咐搬过来给赵大太太和姑娘赏玩的。如今平白丢了一盆，叫我如何跟太太待？”

    百灵脸变了变。问：“早上我也看见这里有四盆的，不知是几时丢的？我竟没发现。”

    婆说：“我哪儿知？浇完。除了草，我就到别去了。这宅里所有的草都是我料理的呢，等回转已是不见了那盆。约摸只隔了不到两个时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