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养用的，不过两日，就该换方了。蒋七老爷家没打算给氏请大夫，赵湘又怕得罪堂舅与堂舅母，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没找个大夫来，氏竟是一直吃着江太医的方，几日都没变过。起初吃着还好，能觉到药的效用，也渐渐有了些起。可是到了发前一日开始，虽然熬来的药味也没变，但氏能察觉到，这药对她的已经没什么效果了。

    赵湘忍着没说她以为的“真相”，只能默默忍受着氏的猜忌。氏见了，越发觉得是她心虚，心中恨极，就忍不住搓磨起她来。常常半夜哼哼，动不动就叫赵湘起侍候，一会儿要喝，一会儿要捶，一会儿又嫌气闷了。赵湘被她折磨得两日没睡

    氏的仇视与提防，赵湘都看在里。她心中冤枉至极。她是真的没对氏手。她又不是傻，知她曾经谋害过祖母的人有那么多，氏但凡有个三两短，即使是因为病重自然死亡，那些知人也要猜疑她几分的。赵玮将事如实告诉了蒋七老爷，谁知蒋七老爷会不会照样跟她外祖母与舅舅们实话实说？万一辈们因此对她生了厌弃，那可如何是好？所以，即使明知外祖母与舅舅们可能不想见到氏，赵湘也不能让氏真的在半路上死了。就算她真的要死，也得是自然而然地死去，绝不能让人看异状来。

    她没想到是药方无用了。应该请大夫来换方，反而忆起了蒋七太太说的那番话，意识地认定，这是孙女赵湘在对她耍招。她这等破败的，能够拣回一条小命。已经是走运，若好生养着，请一位医术明的杏林妙手仔细调养，日后或许还能恢复六七分，但如果不能好好养着，譬如有人给她吃些没效用的药。甚至是对她有害的药，她还能活几日？等南济宁，一路上车舟劳顿，她这能不能撑到地方还是未知之数呢！还有赵湘这几日侍候她，半不如丫们心。笨手笨脚的，扶她起个，还会让她三番五次地撞上车车厢，害得她额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氏也都算成了赵湘的罪状。她心中越发肯定，赵湘有心要再向她毒手！

    赵湘自问这几日对祖母侍候得也算用心了。可她毕竟是养大的，一向都有丫侍候，自己没正经过什么活，手脚笨一些，也是人之常。至于药的事，她就更冤枉了，她又不是大夫，哪里知这些？她还觉得是蒋七太太厌恶氏，暗中命抓药的人了手脚，好让氏的病更重些呢。只不过如今陪在她们祖孙边的都是蒋七老爷家的人，她不敢说这样的话，以免得罪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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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氏在暗暗后悔，当初为了将来能过上富裕尊贵的生活，不惜冒险保住了赵湘这个孙女的命。为此甚至跟建南侯府签了断亲书。没想到赵湘是养不熟的白狼，比她那个亲娘还要狠心，当初信誓旦旦不敢再忤逆祖母。不过几日功夫，就又起了坏心。氏虽富贵，却更自己的命。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宁可继续再受张氏祖孙的供养，即使屈辱些，好歹命无忧。温饱不愁，还有大夫给她看病。有丫侍候她起居。若等她好些，可以行动无碍了。还能从人伢手里买上一两个灵丫，收作养女，好生调教一番，未必就不能养个好孩来，攀上一门好亲，让自己的老年过得更加富足。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