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如最受不了这个。

    傅希如一抬，正好看到一条瘦人影，丝毫不见外的过来，一把拉住他自然而然伸去的左臂：“久违了！”

    他尚未醒过神，已经叫了这人的名字：“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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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希如也不拘泥，叫他坐，又命人上茶。

    他要还是从前的芝兰玉树，也就罢了，肃整容颜也无非是端方持重，现如今倒是有些吓人，谢翊之更是锐的察觉，他上的气势也厚重肃杀了几分，不由更加端正，从开始说：“说来话，我就从你离京之后开始说吧，你孟夏离京，仲秋大选人才，就挑了这么一位人——当今尚书省左仆，裴秘，当年选任从六品，不知怎么得了陛青，到第二年，已经青衣换紫袍，成了赫赫宰相了……”

    谢翊之在他太中大夫之前，一起打过，游过猎，赏过，品过琴，家世相当，又彼此投契，一来二去，成了挚友。能在这时候得了消息就过来探望他的，多少也算是真心朋友了。

    他对这些早不在意，可傅希行么，年轻人注重颜面，就是不说，定然也是要替他难受一番的。

    琴荪是傅希如的字，荪者，菖蒲也，所谓一尘不许渭幽雅，百草谁能并洁娟。希如琴荪，不可不谓极的期许。

    傅希如回过神来，心意沉看他一，云淡风轻：“幽州边远，可这等大事，还是知的。

    傅希如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些人一照面就问脸的事，言简意赅：“打过仗，留的疤。”

    傅希如知他一贯贴心，一定是赶着来送消息的，难为他大雪天跑这一趟，闻言也敛去了眉之间的轻松笑意：“愿闻其详。”

    他这些年在幽州日必定不好过，这谁都能想得到，谢翊之唏嘘几声，也不多说，转而拱手：“令弟这几年由我照看，是好好的，如今你平安得返，我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能叫他琴荪的故人，如今也就只那么几个了。

    谢翊之摆了摆手，不想再听这些客气话：“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你刚回来，我本不该上门来叨扰，但你也该知晓……”

    他说得投，抑扬顿挫，傅希如却只若有所思的神，并不置评，也不打断，倒是让人索然无味，敲了敲坐榻：“你倒是不吃惊？”

    这话说的不不类，十分诙谐，是谢翊之一贯端正又戏谑的态度，傅希如扫他一，似笑非笑：“多谢你费心，当年走的匆忙，也只有你一人可以托付，希行他……当年实在是太小……”

脸上这一疤看着虽然不丑，却不好亲近了，低一瞧白却颤巍巍的玉手，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怎么回事，这才开始想，这张脸如今，可不能算是傅希行早年间同人夸耀的“我大兄是玉树金枝一般的人”了。

    在这里说话不需要藏尾，谢翊之落座只喝一茶，就说了自己的方才的疑问：“你这脸……”

    却没料到，先一步门的并非是傅希如，而是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径直就了傅希如的房门，且十分亲：“琴荪！”

    傅希如年少时先帝以恩荫而封太中大夫，原本是个散官闲职，却因而数次奏对，又以标清举，姿容俱而扬名，后散骑常侍，了卫燎近臣——也曾是荣一时，无人其右的人。

    他叹了一气，神凝重：“这几年京里的局势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