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骑常侍这个职位，原也是个散官，在则奏对答疑，以备顾问，在外则骑行在侧，是天近臣，也是权臣，重臣，亲信。

    他们实在熟稔，彼此之间许多话都不用说尽，但也不用这样拐弯抹角，小心翼翼的试探。谢翊之无奈，只好挑明，老老实实：“我怕你泥足陷。”

    这件事本来也瞒不过人，就是没人当面说，背后也传得纷纷扬扬，白雪一般的名字沾染上污秽，也就是片刻之间。

    鲜少有人敢这么直白的说什么天不，更不会直指当朝宰相不上这个位。朝堂如今已经被卫燎的任搅成了一锅粥，成一团不说，原本成形的党派纷争也成了各自为营，只剩斗来斗去，傅希如孤一人要蹚浑，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自己说得那么理智，简直是要火中取栗。

    这么纠缠不清，可不像是谢翊之的，傅希如撩起帘复看他一，突然笑了：“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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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怕人议论，只是总有亲厚之人替他叹息，谢翊之就是其中一个。

    说这些话似乎是冒犯天威了，不过他们私对卫燎毫不客气的品评，似乎也是常有的事，谢翊之是个闲散中郎将，并不在朝侍奉君王，为朋友发发牢，理之中。

    “你是真的钟。”

    现在傅希如一也沾不上。

    傅希如闻言，不动声，眉抬也不抬，像无悲无喜，云淡风轻的拨回了话：“钟没有什么用，你是怕我令智昏。”

    人固有一死，可他不能死在这件事上。

    谢翊之叹一声：“好，好，我知你，说了就一定会，我拦不住你，就只想问问，你这次盯着什么？什么散骑常侍，你是不想要了吧？”

神寂静：“终有今日，我比你明白他许多，当年决裂，也是非得已，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何况他要伸手到这摊浑里去，就要舍得自己，全靠卫燎，是不能成事的

    这不算是问句，而是肯定。

    谢翊之叹息：“你站在琅琊王这一边，倒是赢得毫无悬念，可却赔去你大好前途……”往他脸上一看，神更加不忍，像是傅希如现在就变成了修罗恶鬼似的痛心疾首：“还有这么一张脸，你这回要是还那个佞幸里的纯臣，还有什么可搭去的？”

    他所说的过去是什么，谢翊之不是亲经历的人，自然不明白。但他也知的够多，闻言自然的垂，去看白瓷杯里的清茶，云淡风轻再问一遍：“当真如此？”

    佞幸这词，听来刺耳，傅希如却颇有些怀念。

    傅希如勾着角，望之可亲：“我不傻事，你就放心吧，时局变动，天要了，裴秘目光短浅，德不位，不能放着他纵容陛胡来——总要些什么。”

    况且有那么一回过去，他如今对傅希如再三劝阻，就只能算是拯救陷劫的挚友了。

    自打京之后，傅希如倒是很久不听这两个字了。

    他的意思傅希如很明白，到现在傅希如在这条路上，只剩自己了，和卫燎之间要是再输去，只会抵掉这一条命。

    本朝于男风这回事不算忌讳，但毕竟不够光彩，何况臣幕，不是正途，也难以走来，多为人不齿。傅希如太好，起太，颇受先帝嘉许，到后来和卫燎搅在一，难免叫人觉得他失了风骨，是比裴秘更能媚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