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低烧一半是先前夺命之际的神绷，一半是失血过多，伤导致，卫燎再没有办法了。

    “冷……”

    小屋低矮，光线黯淡，卫燎找到了一张窄床，先趁着天光给傅希如换一回药，把找到的被褥毡毯都围上，转趁着暴雨来临前的一线光明找到一盏油灯和火石，亮了烛光。

    油灯能支持的时间有限，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陷黑暗之中。卫燎四摸索一番，心知生机只在明月关前来迎驾的人上了，云横既然能在半路伏击，自然也就好了准备，一收到这里遭遇上了的消息就会对哥舒瑜动手。

    油灯很快就灭了，外面雨声大作，好像永生永世都是黑夜，雨不会停，天也不会亮，这小小一方屋就把他困在漆黑的天地之间一样。卫燎一手伸被里握着傅希如的手，另一只手垂在陶盆里，借一分凉意醒神，间或想自己的心事。

    暴雨一落，屋里就昏暗了。这地方看起来是牧民躲雨的地方，因此一半都在地，以土筑墙，固牢靠，外面披着草，一也不显。

    心急如焚间，傅希如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看着就要昏迷过去，卫燎心中愤怒与沉郁都比天际的乌云更多，河边终于到了。

    他有心想着要再查看一次傅希如的伤势，又还记得就快要落雨，天越来越亮，却沉沉的，风里的汽越来越，不由焦躁起来，还在不停血，是他那时候控制不住手上力，扎的太，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至少哥舒瑜已经知他的狼野心，总算是有所防备，剩的不过是看天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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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他伤到了哪里，只猜测那一刀一定扎到了脏，疑心是肺，又多少能够确认不是心，想劝自己一定会没事，却无法说服自己，想许诺什么好激励对方留存意志，却想起他没有什么好给傅希如的了。

    第八十三章 飞霜

    名声官位到底不过外，而他自己早已和銮座御扆为一，只有一颗心……也早就给去了，再拿不另一个。

    他又费了许多功夫，终于找到一半落在地的那座小屋，打开门将傅希如驮了去，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拴在外面。

    他呆坐在床想了半晌这些事，傅希如已经半昏半睡没了神智，伸手一探额，果然是发起了低烧。卫燎没有办法，脱了外面的衣裳上去抱住他。傅希如上发冷，他一来就意识把他往怀里拖，两人是真正的相依为命，卫燎有多少未竟的雄途大略谋定后动都在灯影之冰消雪，只用力抱了傅希如不肯松手。

    心里千万绪，嘴上倒还记得说话：“蓬莱岛消暑也够用了，总是没有心，去不去骊山也不过就是那样罢了……你不在的时候，倒是去过好几次，都是见惯了的，有心修一修，还没顾得上。”

    他也不敢睡，昏昏沉沉的守着，把来之前打的河倒在找到的陶盆里放在床，撕开衣袖浸给傅希如降温，想起来就换一换。

    二人呼相闻，膛相贴，他摸到裹在傅希如上的布条已经半，心里好歹放了一担忧，至少血是止住了，他上的金疮药也是好东西，全敷上去总会有些用的。

    其实他所担忧的事反而前所未有的少，何况和半死不活的

    大雨来了。

    傅希如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