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一个嘛，你肯定想不到。他路过看到一起通事故，四名伤者躺在地上，周边无人。他说因为没带手机，没办法打求救电话，继续慢吞吞往前走。直到看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才打了急救电话——然而，那几名伤者早就死透了。来咨询时我问他，说如果你跑快的话或大声呼救是不是那四个人还有可能救活，然后他回答——”男人停的动作，虽看不到，但能觉到他似乎正凝视着镜。

    “其实这三个人本不用全死，至少能够活两人。可惜的是，没人愿意那个唯一牺牲的人，所以只好全死了。”语气似有遗憾，切十粒，那人停切割的动作，起一粒丁送嘴里。

    “他跟我忏悔，说希望能够弥补，我告诉他：你可以去死，他却不敢——啊，断气了。”

聊天般的吻，既淡且定。

    “跑快什么，又不一定能救活，我都已经帮打电话了，还要我怎样。”

    “这个，发现工厂机有故障，却因不是本职嫌麻烦懒得上报。最后导致事故发生，财产损失上千万，罹难者达九人。没有人知他事先察觉，因为他没跟任何人说，所以也就不用背负任何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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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回去看后抱着自

    “呵，我该‘怎样’他呢？我也没让他怎样，那个时候没跑，就让他现在多跑跑好了。彼时他本可以为别人的命而跑，现在让他为自己的命而跑，看，我多公平。”

    屋中孤立的形，在那一刻仿佛即将被重力压折，弯曲了背脊。瘦弱的背脊，只要再有一外力就会跨掉。

    盘里的排被吃净，连蔬菜都切成同等大小吃掉。男人将刀叉整齐摆在餐盘两侧，用过的餐巾也叠成原本形状好好地放在桌面。那双修净的手轻轻平放在桌面，摆正式谈话的架势，目视正前方，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意味。

    而在背景音里，似乎有人的哀嚎声。

    庄笙忽然急促息起来，他抓住自己，仿佛不过气来似的，脸上血霎时间褪得净净。

    “对吧，孟衍组。”

    那人转回，继续一边吃排，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

    “和你说这么多，其实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毕竟只有一个人的信仰，难免孤独些。而对于我的所作所为，哪怕别人不理解，我相信你是可以理解的。”

    全的力气失，踉跄两步，往后倒，却没有跌在冰冷的地面上，而是跌一个温宽阔的怀抱里。

    画面归于黑暗，周重新陷沉寂，可怕的沉寂。

    “还有一个，妻待产，他去医院总说‘再等等’。结果妻难产，死在去医院的途中，一尸两命。

    “笙笙，别怕，我在这里，没事的，没事的。”一遍一遍的轻柔安抚，令庄笙的回暧，飘离的意识也渐渐回笼。

    “如果让我来选，我也不知谁更该死，所以只好将选择权给他们自己。其实选择三个人的决断并不好，他们来找我的时间虽然有前有后，但该说的基本都已经说给我听——罪行虽不一样，却都达到了该‘清除’的程度。”刀叉往后一指，语气随意。

    与世隔离的地世界，除了幽暗的灯光就只有三惨白的尸，让人只觉地狱——仿佛一刻就会有厉鬼从地底爬，拖着他一起堕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