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慨这命运叵测，世事寒凉。

    但只要想到，莫问东数年来抱着一慢慢腐烂化为白骨的尸，将其当作自己活着的妹妹朝夕相温柔以待，夜夜念着同一则童话故事——便令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想到他父母的死。

    莫问东直到最后也没有清醒过来，始终认为自己荒凉末世，父母在被他杀死前已经成为他认知里的怪——他并未弑亲，所杀的，只是夺去自己父母的怪。

    这对他来说，或许已是命运所给予的，最后的仁慈。

    庄笙默默看着史柯打电话叫人过来收拾现场，看着那个叫王琳的女孩明明害怕却一边哭着一边去讨要那孩童尸骨。他神空茫，还似蒙着淡淡血。

    凶手被找到并且击毙，他却一没觉得兴。

    或许是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又或者，是因为知，抓到一个，还有更多在外面，逍遥法外，不为人知。

    冰凉的手被牵起，握温掌心。孟衍把着他的肩将他转过来，不让他对着尸方向，微低了望他的里。

    “笙笙，案已经结束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庄笙像是没听明白，怔怔然抬望他，中却分明没有焦距。孟衍忍不住蹙眉，摸了摸他的手，又试了试他的额，温度有些低，里不由浮现担忧。

    “你说你那么多条路不走，偏偏选择最难的一条，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看似抱怨的话，实则暗忧虑。孟衍跟史柯打了声招呼，牵着木人似的庄笙离开。

    庄笙每次结束一则案心都会到特别的疲惫，既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在国外时，他都是游魂般回到自己住，往床上睡一整天才有所恢复。

    刚回国，接连两起案件，都没有缓冲的时间。这次又有熟悉的气息环绕在侧，庄笙便更不想动了。

    孟衍纵容地他的手，牵着他走了几步，看前面的路又崎岖起来，便又将人背在了背上。

    背上的人棉棉趴在他上，无力垂落，侧脸挨着他脖颈。随着他走动步伐起落，上的人一摇一晃，脸着脖颈，细腻的清晰传来，令他心猿意，心中矛盾不已——既想走得稳些减少晃动，又想加快步伐使震动的幅度更大些。

    这样走了不多远，脸上竟然隐隐见汗。

    孟衍痛并快乐着，甘之如饴背上这个甜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