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噙着笑，笑意未达底，反倒多三分算计来：“从汪家报丧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蒋招面了吗？”

    单说蒋招……他既早就有了明哲保的想法，现在又为什么放了汪家人门呢？

    要真的是涉案的同伙，他反倒畏手畏脚，不敢说这番话。

    第一百三十五章以怨报德

    几个时辰过去了，别说蒋招自己没有面，他哪怕是打发府上人代他到汪家走一趟去吊唁一番，都不曾有。

    卫箴挑了眉看他：“郑公也觉不对了，是吗？”

    他这样前后矛盾，为的，究竟是什么？

    这说明了什么呢？

    这就无怪郑扬急切了。

    前者泰半人走茶凉，牵涉到通倭案，有张显坐镇福州府，巡抚大令之，谁敢来保汪易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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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扬心一寒。

    而后者呢？这位汪夫人母家远在河间府，隔着这么千山万，那是远救不了近火，本就指望不上。

    是袒护亦可能是伙同，而退则是脸面然无存。

    里来的人，骨里透着那么一的明，而蒋招在这么些年里，能一直得他青睐有加，便足可见更是这明人之中的佼佼者。

    蒋招一心替汪易昌说好话，并非是要为他开脱说，那不过是要告诉卫箴——我从前和他关系确实不错，也觉得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可我是光明磊落的，所以今日我还能够为他分辨一二，希望你能彻查此案，还他一个清白。

    现在得罪张显，蒋招八成得把自己都赔去。

为什么呢？

    汪易昌死了，汪家的靠山就倒了一大半，剩的，不过是汪易昌往年的旧，或是昔日旧友，再有便是汪夫人的母家可以依仗。

    蒋招知，汪易昌这回得罪人了，先甭他有没有通倭吧，至少是有人想整治他，才会闹这么一场事儿来，而这样的得罪，他不知是为什么，所以哪怕汪易昌死了，他也要和汪家人保持距离。

    这样的小心思，卫箴也不是说一定就猜不透，只是那都是另一码事。

    当然是有问题的。

    郑扬一时沉默来。

    当日蒋招到酒楼来见他们，话里话外看似偏袒汪易昌，实则他后来同自己说的那番话——

    没有。

    第一百三十五章：以怨报德

    那一番，是卫箴他们并不知的话。

    可卫箴显然不愿见如此形：“郑公就不想看一看，蒋招到底会不会到汪家走这一趟吗？”

    哪怕是怕外人戳脊梁骨，这时候称病不见人，又不是不能够，谁还能冲到他府中去看一看，他到底病了没有吗？

    所以蒋招但凡敢面，对郑扬来说，立时会变得退维谷。

    郑扬就在福州府，难看着张显对付他徒弟而坐视不理？那他这个西厂提督的脸，也就顾不成了。

    先前张显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明显的想要把蒋招同汪易昌捆在一块儿，成一条船上的同伙了，蒋招这时候还替他们家这个，闹大了，谁去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