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人教给你这些？还是许诺给你什么？”

    崔燮眉心挤几浅浅的川字纹，反问他：“大人怎么会这样以为？捐赠图书馆一事是自学生的本心，至于前后经过，戚县令那篇《修迁安县图书馆记》上写得清清楚楚。学生是为了叫先母嫁妆施用在更有益的地方才将其捐去的，并未受别人劝诱。”

    刘瓒拧的双眉微微放松，又问：“那店铺既是你先妣的嫁妆，每年总也有百余两典租收吧？你一个孩住在外地，家里的份例要从京城送来，来往总够不方便，少了这笔生息，不怕影响你读书么？”

    不怕。少了致荣书坊，还有两家居安斋和随节开市的清竹堂呢。

    崔燮稍稍移开视线，正气凛然地说：“学生曾听家仆说过，先母嫁崔家时，家父还是个生员，外祖家正是为了照顾父亲读书才陪嫁了一间书铺过来。后来家父有机会博览群书，才得顺利考上士，报效朝廷。我来到迁安备考，重慈亦是怀着这般期许而作主将书坊予我手上。而我也因能随意读书，故而到县里一年有余便学会作文，能赶赴府试……”

    原来这书坊还有这么曲折的来由。刘瓒听得连连，直听到“到县里一年就学会作文”才醒过神来——

    不对！那可不是有书可读就能学会的！一般人肯定不能因为多读几本书就会写文章！

    经义文还罢了，叫先生多改几回也能改清通的文句，那样娴熟老练的策问却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能写来的。就连翰林苑的那些文学侍从官，叫他们写经义文章和古文都是团锦簇；真到了这样的时务策上，却是十有八久都要剿袭故务的。

    他正打断崔燮，问问那文章的究底，崔燮却更慷慨地上前一步，扬起对着他说：“学生当日就想，天妇人，莫不盼着丈夫读书仕；天母亲，莫不寄望儿蟾折桂；而天读书人……无论是寒门士还是官宦弟，更有哪个不愿意在藏书馆里任意取书来读？”

    刘瓒一时叫他唬住了，忘了要打断他，反而随着了，说：“所以你就把你那书坊捐了……”

    崔燮笑了起来，和缓地说：“大人说学生的心里了。学生虽然学问浅陋，但也和御史大人、和本县大令一样明白我朝太祖立社学、设科举教化百姓的苦心，怜惜寒素弟求学的艰难，故此才将院捐给县里，略尽绵薄之力报效朝廷。”

    谢瑛在旁边了，淡淡夸了一句：“说得不错。你能有此义举，也不辜负圣上曾敕谕嘉奖你‘忠君尚义’了。”

    刘瓒微微一愣，想起崔家门上那块“急公好义”匾额，和街的圣旨牌坊，顿时就不敢再往里追问他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生这样济世报国的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