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

    谢瑛把他送到崔府后门外就要离开。崔燮想请他到家坐坐他也不肯，只说自己这些日要值宿，也不能耽搁到太晚。

    但临别时，他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句：“明日是关帝生日，天上总要洒些洗刀，你上学记着带伞，莫叫淋着了。”

    崔燮一安心了，答应着走到门槛，目送他从胡同另一离开。

    这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没复习，而是从刘师爷送的闲书里翻一卷关汉卿集，翻开《关二爷单刀赴会》那四折细细读了一遍。那枝【剔银灯】的调就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他就把每段词都上调唱了一遍，结果不是多字、少字，就是字音与调儿切合不上，唱起来和跑调似的，到来还是谢千唱了几遍的那首最贴和好听。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家唱的就好，他唱的就跑调罢了。

    他决不承认这个可能，倒是悟了林监丞让他听戏的苦心——曲词舒婉转，韵律分明，读起来有咏歌之。八文时将八比对句当曲词来写，两句对得便更工整，又合着声律，读起来如唱曲般朗朗上，自然比不切音韵、不讲究对仗的散文好听。

    悟这之后，他脑里更是不住地单曲循环着那首【剔银灯】，直到睡，控制都控制不住。

    渐渐地，那曲越听越清晰，不再是他自己改之后的调，而是最初响彻在他耳边的那清越歌声。那歌声越贴越近，他的前一片漆黑，却觉着细细的、温的呼啪在脸上，却没在中途离开，而是柔地贴在他嘴上。

    他在梦中叫了一声“谢兄”，前仿佛就现了谢瑛那张在灯光英朗俊的脸庞。

    谢瑛的手仿佛就在他手上、肩上，渐渐向游走。灼烧的觉透骨里，得他腰猛地一颤，从黑暗中坐了起来。

    上次梦见和熟人见面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梦见熟人亲了自己，这人还能再叫熟人吗？对朋友也不能这样啊……他往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人家？

    虽然这回好像是谢瑛先撩他的……

    他的确是想搞个年纪一样的对象，却没想要连别都一样啊。

    他悲地捂着脸，在床上枯坐半天，爬起来换了衣裳，看着外微现紫红的天空，叹了气。

    还是作业太少了，往后再加背几篇元、明名家的曲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