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拿他自己这首诗作例——“此时折桂客，或在明光”。

    这句本是“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的格式。句的“此”应当平而用仄，是一常见的、不需救的变式。可这句里不只它该用平而用仄声，第三字“折”又是个声字，整句就变成了孤平句，要把对句的第三个字改作平声的“明”来救。

    陆举人一边讲着补救之法，一边看着崔燮手里那铅笔不顺：“怎么又用起这笔写字了？你可千万别练惯了这手势，坏了写字的手法，将来科考时卷面字差一，前程就有之别呢！”

    崔燮飞快地记完了笔记，解释：“这样写只是为了快，免得打扰了先生思路，回我都要拿墨笔静心重抄一遍。先生不知，这笔其实极好用，又便宜，写错的字还能拿馒掉……”

    一说馒，陆先生就皱起了眉：“这岂不是浪费粮？”

    崔燮连忙解释：“这也是可可不的。若是写在颜浅的板、墙上的，用一洗就能洗掉，还可以反复写。咱们家厨如今就用这笔写菜牌，事的也用它写家人们的事务安排，若有小事忘了的，看一或是问人一声就记起来了。到晚间拿洗了，转天又能接着用，又方便，也不费钱。”

    陆举人毕竟是个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之乐而乐的读书人，听着他这说法便想到了那些买不起笔墨的穷学，：“这么说，这笔倒是好东西。若有那用不起纸墨的贫寒仕，有这样一笔，也能记东西，抄写文章了？”

    当然能了！铅笔这样的神到了宇宙飞船上都能用，比笔适用范围大多了。

    他给陆先生示范了一用法，说：“学生也是这么想的。想那些寒门弟，没钱买纸墨，有的只能以沙土、清练习书写，写不得几个字就要掉。这笔却能削得极尖，写蝇小字，字又清楚，又省纸，写字还能快得多。”

    陆先生自己拿笔试了试，写得不甚顺手，字歪歪扭扭，笔尖在纸上还有些打，不禁搁了笔说：“这真能练来？”

    崔燮把笔记本反过去，给他看自己那一笔启功笔书法：“这个比笔好练，家里人们都能用，练个几天就知怎么发力了。这笔原也不是为了练仿书、科考用的，而是给那些想念书又买不起好纸笔的儒童或是寻常百姓记事用的。”

    陆举人拿过去又试了试，使的力气大了些，笔尖戮破笺纸，又划了一，气得索把纸撤了，在垫板上慢慢写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