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到寺里什么都有了，就没准备。早知要野餐，就叫人吃的带来了。”

    谢瑛摇了摇：“倒不用在野地里待那么久，我只是想着到重日咱们没机会见面，提前带你来爬爬山，喝酒、吃重糕，也是个过节的意思。”

    他倒两杯微带碧的酒，打开盒，满满一盒糕，举杯对崔燮说：“没叫人重糕，只是些普通糕，我记着你吃这几样。倒没叫人仿你家擅的那些心，怕你在家吃絮了。”

    喝了酒便能驱赶寒气，。

    两人举杯相碰，满饮了两杯。谢瑛还待给他倒酒，崔燮奇：“往常你都不叫我多喝，今天居然开酒禁了？”

    开禁还不好么？谢瑛斜欹过来，拿脸颊贴了贴他的脸，觉得还是凉凉的，就又给他倒了一杯，说：“天气凉，给你多吃几杯的。这是拿百果酒蒸的素酒，吃了也不怕冲撞禅寺，吃醉了就在寺里睡一觉，醒了酒再家去。”

    嗯，反正平坡寺就是后世的香界寺，他从前去玩过，也没什么可看的。

    崔燮吃着心过，又喝了一杯酒，提起壶来给谢瑛倒上，借酒遮脸，笑嘻嘻地对他念起了诗：“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谢瑛果然不知这诗是“奔之诗”，以为他就是撒撒，诉诉相思，便低喝了他杯里的酒，握着那酒杯和他的手指说：“你这书倒不白念。孔说‘不学诗，无以言’，你这都会拿诗经代自己的话了，也算是学透了吧？”

    崔燮转了转酒杯说：“还不算学透，我也才只读了朱和诗的注释，还有许多理解不刻的地方，得多听先生的讲解。辟如这首《采葛》，其诗就是见葛起兴，发本心存之志。女以有所思之心与其当时采摘的萧葛艾等外相，神理凑合，其思浡然而兴，故作诗以咏之。”

    诗里写的本就是遍地皆是的野草，连这山上都能见着，只不过如今天气渐寒，这些草还没经霜就已经衰败了。若早一个月、半个月的来，只怕还能见着正开结果，生机炽盛的艾草呢。

    他随意扯了几半黄的枯草过来，也不是不是萧草，在谢瑛手上绕了几圈，笑微微地说：“我也是有所见而起兴啊。”

    见人起兴也是兴啊。

    谢瑛反手握住他的手，把那草一半儿缠到他手上，着那只叫枯草衬得越发白净修的手说：“我读论语时见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我们武学里不读经，后来忙着办差，也没学这些，难得认得你这么个秀才，你给我仔细讲讲，什么叫作‘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