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院里听听人戏才好。

    杨一清洒然笑了笑：“不必麻烦，有戏无戏都不要，师兄与我有酒就好。”

    杨大人眉清目秀，还没留起胡，宛然是个青年，不过角早早挤了细纹，嘴角也有些，应当是个笑的人。

    崔燮也不禁随他笑了笑：“酒自然有，是谢大人家里酿的好酒，去年送了我几坛，一直藏到今日，正好招待两位大人。”回吩咐一旁低眉顺、小心人的小松烟：“去你启哥院里，叫薛老板他们来唱个曲儿佐酒。”

    这小厅里人多地少，唱戏是唱不成了，只能唱祝寿的曲。

    小松烟撩起大脚片就跑，活似跑慢些就要被锦衣卫抄家拿问似的。崔燮提起酒壶给桌上几人倒满了，又走到祖父边，喂他喝了的杏仕酪，夹了几筷烂的蒸鱼，剔去鱼刺放到他碗里，叫服侍的小丫鬟和着饭喂他吃。

    李东顾不得吃饭，先喝了一酒，闭着缓过酒劲儿，满意地赞：“这般好酒，我在别人家还没喝过。这是怎么酿来的？”

    杨一清也说：“甜净醇厚，不比南方大曲的绵清甜，却又有一纯澈清冽的好。前些日在里听人说起谢大人酿的好酒，不想今日有缘，倒在这里喝着了。”

    只是那酒谢家送来的有限，不过是给些上官故旧，怎么就舍得给一个监生了？

    谢瑛怕他胡猜猜的反猜着真相，便径直说：“这酒方是我在通州救崔监生时，他知恩图报，写来送我的。酿来的酒不给别人，也得给他这个主人先尝尝。”

    杨一清了：“谢大人真擅救人。我们和崔监生都是经你救过一回的，今日能坐在一桌上喝酒，也是缘份。”

    谢瑛也眯着笑：“两位何须言谢。查那等聚众行骗、欺凌百姓的恶少，原也是我们锦衣卫职份的事务。本官捉着他们时，听的言行，背后仿佛还有同党凶徒，恐怕顺天府的人手不足扫群凶。明日我便上疏，请旨清查城这些恶徒。”

    合该如此！若锦衣卫都能有这样的觉悟，哪里还有这百年来的斑斑劣迹、彰彰恶名？

    李东与杨一清轻轻，叹：“此诚善政，只愿谢大人行事时多多约束属，勿伤百姓生计。”

    谢瑛笑应允了，又劝他们以后门多少带几个仆人，遇上事纵打不过，至少还能有人去报官。两位大佬叹：“我们也常在外走动喝酒，一向不曾事。哪儿想得到那些恶少凶横致此，敢围殴朝廷命官的。”